追上来的老太太也看到了她的手,手上带着夹板,心道:“还是个残废的,又得花钱了。”
韩凝雪准时捕捉到老太太的脸上的鄙夷,“奶,她们真的要住文耀哥家的,他们不是马上就要翻盖房屋么,反正就三个月,奶,三个月不多吧。”
“不,不多。”
她不再跟,经过厨房的时候,吼了一句,“今天多做点,家里来客人了。”
黄秋莲低眉顺眼,主动多加了一些水。
王娟心里闷闷不乐,柳枝想说什么,又想到自己家占的那个大便宜,茶僚马上就要开了,她还是少发表些意见的好。
一顿饭,三人默不作声的做好了。
金苹则忙前忙后,又是拿旧衣服,又是给这三个孩子净面,夸赞杨采音好福气。
杨采音眼神动了动,想要反驳,想到韩宗和她说了他们的情况,识趣的闭上了嘴。
等到屋里收拾的差不多了,杨采音忽然跪下。
“恩人,请受我们一拜。”
她一低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金苹忙去搀她,韩宗去扶那几个小孩。
可她们硬是不起,“恩人,这一拜,是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请您务必接受。”
韩宗无奈,只好受了。
“这一拜,谢恩人给我们消了奴藉。”
“最后一拜,谢恩人给了我们母子一个栖身之所,我杨采音,必将我平生所学,教于小恩人。”
韩凝雪连连摆手,“可不要这样说我啊,我还要喊你一句先生呢,快起来吧。”
安顿好了韩采音,韩凝雪蹦跳着去找韩小妹,把这件事和她说了。
张氏一听说家里要住进来一个人,心里立刻急的要来看。
两人一见面,竟像是多年未见的姐妹一般,你怜惜我命运多舛,我怜你命里孤贫。
毕竟,他们的苦,旁人不知,金苹生活幸福安乐,更无法切身体会。
两人平日来往时,便是相互鼓励,不知不觉间,两人脸上的荫郁居然渐渐散了,多了一丝希望。
桃花开的那一天,韩凝雪高兴的折了好几枝,放在屋内的桌子上的净瓶里,整个房间多了一次活力。
杜若南见那枝芽乱作一团,拿了剪刀,修了一遍,高低错落,倒多了几分观赏性。
“虽然这样也好看,可我更喜欢它自由的模样。”
杜若南低垂了眸子,“知道了。”
韩凝雪没太在意,转身又跑走了。
韩德一边摘着花,一边说起韩梅和韩音音两人闹掰的事。
韩凝雪笑得花枝乱颤,“真想不到,韩音音这么欺负人,竟然还找人打韩梅,以前可没看出来。”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惹着她了,说打就打,据说还把她的绢花给撕烂了,韩梅哭了好几天呢。”
“唉,我真想去安慰安慰她,可是,眼下正忙。没时间呐。”
韩德懂了,一拍胸口,“没事,你去,我帮你摘。”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韩德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韩凝雪把篮子往他胳膊上一挂,转身笑着跑走了。
这一次是杜若南第一次出来。
却恰好看到韩凝雪扬着大大的笑脸,将花篮放在韩德的胳膊上,欢喜的大步跑开。
以往他见过的,都是温婉的淑女,要不就是像卖他们的人伢子那样,横眉冷对。
这鲜活的一幕给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小,一颗小心脏,咚咚乱跳,似乎要跳出来。
他今年十岁,似乎开始知人事了。
他的脸,从上到下,直红到了脖子根。
半晌,他恢复过来,喃喃自语:“这就是自由的模样么?”
挺好的。
这一切,韩凝雪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绝对想不到。
一心只想去韩梅那儿打听消息。
她才踏进韩梅家的院子,就看到韩梅的母亲坐在一边修理绢花,见她来了,挤出笑,“雪儿来了,梅子还没起来,我去喊她。”
“不用了,我去吧。”
韩梅听到她的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快速穿上外衣,正穿绣花鞋呢,韩凝雪进来了。
她立即扬起笑。
“雪儿,你来了,快过来坐,这是我哥带给我的鸡腿,给你吃。”
哟,鸡腿啊,敢情是私塾里发的?
她这么大方,有点不像她啊。
虽然有些味了,她是肯定不会吃的,但是她这样大方,可就奇怪了。
“我不要,你吃吧,”
韩梅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没想给她,但是她又没什么好回报她的。
“你吃吧,我不想吃。”
韩梅没有吭声,坐在那儿绞着手指。
韩凝雪主动挑起话头。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一说,韩梅就哭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以前她在我跟前说你的坏话,我都信了,没想到她才是最坏的那个,她挑拔离间,坏蛋。”
韩凝雪扁了扁嘴,“你别哭啊,我看那花都坏了,是她干的啊,她跟你玩的挺好啊,怎么突然就……”
“她那是嫉妒,嫉妒我的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