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倒楣了,您不是还想……”
“别跟我提姓柳的,他家里怎样跟我没什么关系。老子当初带他去西北,就是生平最大的错误,老子现在就想喝喝茶听听曲,在家里……好好养病……”
“您养病?”
“怎么了?对外就说,病入膏肓,没几天活头了,陛下或就一开恩,把我给忘了呢?哼!”
……
……
焦芳要离开京师回河南了。
李东阳那边没法从焦芳这里撬开口,不知道内里乾坤,只能找个跟焦芳平时关系还不错的人,也就是祖籍河南的佀钟,跑去给焦芳送别。
佀钟是山东人,跟焦芳一样都算是北方官员,而焦芳平时最看不起南方官员,跟南方官员甚至是划清关系……但他跟佀钟之间,还算是有交情,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
“李阁老还在关切,你府上到底是发生何事。其实我也大概跟他提过,户部最近有些人都被东厂拿了,只是现在消息还不能外泄,应该是东厂在查什么案子,要是孟阳你明说,咱这边也好有个准备。”
佀钟语气也很无奈。
他在朝中的确是没剩下几天,谁都知道他要走。
就算不走,户部的权限也一再被压缩,毕竟如今的户部左侍郎是陆完,而陆完跟王琼最大的不同,是他进取心非常强,且他有曾入值上听处的经历,以至于陆完在朝中的人脉也非常广泛。
佀钟如今在户部虽为尚书,但其实上权力基本已被架空。
焦芳看着院子里正在收拾东西的家人,无奈道:“犬子一家,如今都已经落罪,这京师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令郎?”佀钟很意外。
焦芳道:“犬子是做了一些错事,但也罪不至死,卷入到朝廷纷争,那也算是我家门不幸。”
显然焦芳不觉得是自己和儿子的错,而是认为是朝廷纷争害了自家人,而儿子焦黄中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好似李东阳就该背黑锅,而不是找人过来说风凉话。
佀钟无奈道:“你人在翰林院,这些年应该朝中事也不会太多牵扯到你,怎么还会跟令郎有关?”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焦芳厉声道,“背后谁在涉案,谁想倒打一耙,谁想隔岸观火,难道你心里不清楚?户部内部的事,你敢说自己完全不知情?”
佀钟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很无奈。
毕竟佀钟自己是没牵扯到矿税和矿山的事情上,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中间有王琼等人给阻断,这层关系还没跳到他这里。
但在东厂的情报中,似乎他佀钟又是背后的大人物,是全盘策划者。
焦芳也会觉得,矿山的案子,怎么都会跟佀钟有关系,而佀钟更多是来落井下石的,而不是来帮他的。
焦芳指着院子道:“吾儿平时会来探望,可如今他的家眷,妻妾和儿女,都已经落罪而不知所踪。若是你还想帮我,那就替我把他们带回来,我焦家的列祖列宗也会感激你。若是不能,那你也请先回,这里不欢迎你。”
焦芳的冷漠,让佀钟看出来,自己是不受欢迎之人。
“孟阳,我知道你心中多有误会,如今朝中事,也并非我等所能左右,陛下在朝上并未提及此事,不过照理说,这几天就该提了,到时一定会有人替你说话。你放心吧。”
……
……
佀钟简单安慰几句,马上回府去。
却是还没到自家门口,就见到有访客的车辆,下了马车的他,稍微一问,才知道是陆完来了。
佀钟并不想见陆完,尤其是在这种私下场合,因为在佀钟看来,陆完属于“小人”,在大事小情上,明明陆完是他的下级,但在户部内部,却一切都压着他。
但他还是进到院子,见到了正在正堂等候的陆完。
陆完走过来,似乎也知道佀钟并不待见自己,他道:“是为最近东厂所查的案子而来。”
佀钟道:“有什么直说吧。”
陆完点头,也不多赘言,直接道:“目前能确定的,是朝廷要查贪。”
“全卿,你不会是想说,这户部上下贪腐严重,甚至被拿的那些人手脚都不干净吧?你要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会监管太仓那边,想动手也没机会。”
佀钟还是要替手下人说话的。
陆完道:“我知道,所以来提醒尚书您,最好是明察秋毫,把一切都查清楚,否则容易落进陷阱之中。”
“陷阱?”佀钟皱眉。
陆完很认真道:“目前被拿的几个人,就是东厂所布下的诱饵,谁去咬,谁就落到陷阱之中。如今已经不在是用鱼钩,近乎是用渔网了。”
“说清楚点。”佀钟道。
陆完道:“这些人都牵扯到一件事,那就是朝廷在北方各处的开矿,名义上这些矿场都是蔡国公的私产,但你我都知晓,那位蔡国公从来没有将这些矿场据为己有,最初是由锦衣卫相助其开矿。”
佀钟脸色漆黑,似乎意识到什么。
“再后来。”陆完补充道,“由内阁牵头,户部和兵部等衙门,那时马尚书还在,他们极力跟陛下提出,要以户部和工部来监管这些矿场,而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