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调运出去的物资,衙门里又没太多人,最近差事是比较棘手。”
“人怎么还不够?”谢迁皱眉道,“到底有多少粮食调运过来?”
因为谢迁的会计所,只对城内的商业负责,有关朝廷物资的调运,也并不走会计所。
或者说,以谢迁如今的官职和差事,还负责不了这么高级别的事务。
谢正道:“父亲或有不知,调过来的将士极多,除了有供应西北的,还有运往京师太仓的,眼下运河虽是夏季丰水时,但河面缺少疏通,以至于大船都走不了,一条船也运不了多少粮食和物资,眼下南方调过来的粮食,甚至是湖广的粮食,都是走海运。”
“哦?先是走大江,到江浙,再调北上?”谢迁问道。
“大概是吧。”谢正道,“父亲见谅,我还要进去处理这些公务,这些还只是目录等事,回头还有更多的差事等着。最近怕是不能多聆听父亲您的教诲。”
“呵呵,吾儿啊,好好做事,不用记挂为父,为父自己能办成差事。”
谢迁笑了笑。
难得儿子这么上道,在这种生存空间之下,仍旧对他老父亲保持绝对的尊重。
这就很好。
……
……
等谢迁目送儿子进后院,脸上不由挂着笑容。
“有事做,总比没事做要好。”谢迁长长舒一口气。
此时内心突然也有些失落。
明明自己身为内阁大臣,大明的绝对权臣,到现在却只能落到这步田地,在一个小地方给人整理账目,连家里人都跟着受累。
平时工作很充实,没时间给他想这些,但现在突然闲下来,就不由多想了。
就在谢迁准备进内院,喝喝茶做点养生的事情时,但见自己的小孙女谢君奴,背着个书包蹦蹦跳跳就进到院子里来。
“你……”
谢迁好奇打量着孙女。
虽然知道孙女如今是在城内的女学求学,但看到孙女这么一副装扮,还是有些别扭。
因为孙女身上,不但是统一规格的书包,还有统一的校服。
谢君奴走过来,给他行礼道:“女先生说,要对长辈格外尊敬,尤其是读书的长辈。孙女给谢先生请安。”
“什么先生。”谢迁颇为无语道,“祖父便祖父,别乱了辈分。”
谢君奴咧嘴一笑道:“祖父,是女先生教的,见了谁都可以称呼先生,因为三人行必有我师。”
谢迁道:“才刚学《论语》吗?”
谢君奴道:“四书五经会学,还会学更多的知识,每天的课分为很多种,四书五经是语文,剩下就是数学,还有社会等课程。”
“社会?何解?”谢迁听得一脸懵逼。
谢君奴道:“便是世人所处的周遭环境,女先生说,社会中分为不同的人等,我们在其中扮演不同的角色。除了文化课之外,我们还有半天的时间要修习实践课,但也不是每天都会有,眼下我们还只是初级班。”
“呃……”
谢迁听得云里雾里。
但却又觉得,孙女说得很专业的样子。
“祖父,想知道孙儿学会什么了吗?”谢君奴一脸期待问道。
谢迁笑道:“算了吧,我也很忙,你还有功课是吧?听你祖母说,最近都在忙于课业,这也是好的。让自己充实起来……回头带我去见见你的女先生,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在授课。”
“是,祖父。”谢君奴又恭敬行礼道,“回头会有家访,不知祖父是否在家。孙儿先去读书了。”
“嗯。去吧。”
谢迁又看着孙女的背影。
他显然没料到,不但自己这谢家第一辈的人找到了工作的乐趣,连第二代也开始忙于公务,现在第三代也开始加紧学习。
每一代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张秉宽啊张秉宽,再这么下去,一个个都掉进你圈套了。”谢迁脸上含笑道,“就是不知你几时回来,到时好好质问一下你,伱究竟要做什么!大明再这么被你折腾下去,早晚……要迎来一场大变通。”
……
……
西北,宁夏,花马池。
五路兵马出击草原,行得最快的,自然是马仪和张锐亲率的骑兵,二人本来已要各调一方。
诸如马仪如今已是宁夏总兵,是给马中锡办事的,但马仪也很忌惮马中锡,于是乎他趁着出兵的机会,压根就没有去宁夏中卫找马中锡述职,然后就与张锐亲率六千多骑兵,进入到草原腹地。
马仪很想复制一下王守仁的英雄事迹,来个横掠草原,最好是让鞑靼人闻风丧胆不敢来战。
但随着进兵深入,他们很快遇到麻烦事。
那就是连日来的暴雨,让路途非常难行,且因为火器受潮等原因,马仪也只能暂缓行军,把营地驻扎在靠近山口的地方,以保证火器不受更多风雨的侵蚀。
“平虏侯,如今我们已经出关三百多里,到现在也只是发现零星鞑靼人活动的迹象,再走个几日,或就要靠近官山,那里已是鞑靼人腹地所在,我们是不是应该等等后续的人马?”
张锐有些发愁。
他到底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