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透透气。”
于是，九莓带着町町来到了墓园。
町町仰头看妈妈：“透透气？”
九莓气定神闲：“对，随便走走。”
町町用心记下。
她有很多妈妈，所以要很认真地记住每个妈妈的话。
黑巫妈妈的“有一点苦”是“很苦”。
凶兽妈妈的“只吃一小口”是“一口全吃掉”。
恶鬼妈妈的“透透气、随便走走”是“走很远的路”。
九莓站在墓园门口，摩拳擦掌，要干一票大的。
町町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兴奋了，安静地观察着妈妈。
进入墓园，逐渐靠近墓碑，九莓的脸色逐渐沉重，最后黑沉沉。
“这里为什么这么干净？”
没有一丝鬼气！
九莓表情凝重地带着町町去下一个墓地。
站在第四个墓碑前，九莓眼神空洞，头脑空白了。
她确定了这个世界没有鬼气……
九莓接受不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储物箱里全是乌弈送给町町的图画书，町町在里面一本一本地翻，突然眼睛一亮，拿着图画书走到妈妈面前，轻轻地揉一揉快要哭了的妈妈，放图画书到妈妈膝盖上。
科普图画书。
《鬼火是什么？》
九莓翻书，气愤，扔书。
町町瞪妈妈一眼，弯腰捡起图画书，小心地检查有没有扔坏，重新放入储物箱里。
九莓对天咆哮：“为什么没有鬼气！”
妈妈又疯了。
町町关上房门，让妈妈一个人静静。
“为什么呢？为什么没有鬼呢？人都死去哪里了？”九莓喋喋不休，郁郁寡欢。
没有鬼气，她如何修炼？如何强大？如何实现她的野心？
她讨厌这里！
她要离开这个破地方！
“妈妈，吃饭了~”
町町慢慢地、小心地端一锅方便面放到餐桌上。
方便面里放了昨天剩下的萝卜、洋葱、虾仁，还有早晨剩下的油条和鸡蛋。在町町心里，方便面能容下一切。
九莓吃一口面骂一句：“破地方！”
再吃一口油条：“连个鬼都没有！”
鸡蛋一口闷：“穷酸！”
端起盆子罐一口汤：“我要回去！”
町町不慌，慢慢道：“妈妈回去就看不见町町了。”
九莓：“我把你做成小鬼带回去。”
做成小鬼？
町町受惊。
九莓安慰：“不疼。”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这个破地方没有鬼气，她可以带着宝宝回去呀。那个地方虽然危险，但是她和米秋不是谁都能动的，绝对能保护好宝宝。
町町的小脑瓜疯狂转动，“妈妈，这里有好吃的！饺子、烧鸡、烤鱼、卤鸭、虾滑……”
町町说一样，九莓的心里冒出一点不舍。
町町：“在这里，妈妈可以有五颜六色的水杯、可以有一大柜子彩色的衣服、还可以买很多很多颜色的鞋子……”
九莓低头看看她攒钱买的荧光拖鞋，再伸出手指，看看她花了三个小时做的荧光水泡彩甲，心底升出浓烈不舍。
町町：“妈妈回去后还能看到电视吗？妈妈追的综艺还有下一季呢，不等了？妈妈不是说新电视剧马上要播放了，里面有你喜欢的男演员吗？妈妈不看了吗？”
九莓斩钉截铁，语气坚决：“不回去了！一辈子都不回去了！我要等！我要看！”
町町笑盈盈地拍拍妈妈的手背，“妈妈乖~”
九莓摸摸手背，心里涌出一股股的甜水。
宝宝说她乖！
宝宝哄她开心！
町町吃饭到一半，伸出胳膊，“妈妈，抱~”
甜滋滋的笑消失，九莓抱住町町，给她揉头皮。
町町脸蛋埋在妈妈怀里，安安静静。
九莓缓缓道：“妈妈得回去一趟，帮你黑巫妈妈找巫力，早些回来。”
她担心米秋还没有找到足够的巫力时宝宝已经撑不住了。
她若是把宝宝变成小鬼带回去，宝宝就没有这热乎乎软乎乎的小身体了，而且宝宝更喜欢这里。
町町没有说话。
九莓摸她的额头，还好只是跟自己的头痛做内斗，没有了力气，不是发烧昏迷。
熬过了这一阵，绷紧的小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九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妈妈？我给你找一个。”
町町：“不打町町的。”
九莓亲一口她的额头，“以后谁也不能打你，谁打了你，妈妈杀了他！”
町町猛然抬头，严肃：“不可以杀人！”
九莓眼神闪躲。
町町：“妈妈！”
九莓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町町眉开眼笑，亲一亲妈妈的脸，“妈妈乖~”
又被哄了，但不开心。
恶鬼就应该杀人不眨眼！
她身为恶鬼的尊严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