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莲道:“师父,你怎么……一碗粥而已,师父何必动怒。”
老和尚怒道:“一碗粥也不行。”
晓莲道:“这是我自己的粥,我让给她不行么。”
老和尚道:“你的?什么是你的?你这条命都是我的,还你的粥……我如果再见你给他们吃的,我就把你赶出去。”说罢,气哄哄地回到庙中。
郦子夏勉强支撑笑道:“晓莲师傅,你不要和你师傅生气,毕竟你以后还要和你师傅在一起修行……我看那边有野栗子,我去捡一些过来烤烤就能吃。”
晓莲只好道:“你在这里守着你家相公,我去给你捡。”
不一时,晓莲捡了一兜野栗子回来,生了一堆火,将栗子扔在里面,不一时哔哔啵啵响了起来。
郦子夏吃了几十颗栗子,半生不熟,勉强果腹,用摔碎的瓦片盛了点溪水,小心翼翼饮水,猛一抬头,看到晓莲和尚正盯着自己看,郦子夏朝他微笑一下,他便不好意思低了头,满头满脸红了起来。
他是出家人,久居山林,对外面的礼节不大熟悉,不太会掩饰感情。
郦子夏看得出晓莲和尚眼神中对自己的喜欢,很坦诚,很纯正。
晓莲和尚其实非常英俊,身上也没有世俗男子的习气,让人感到非常亲近。
可是郦子夏心中已经将自己给了周亭琦,焉能见异思迁,而且他也是出家人,这个清规戒律触犯不得。
郦子夏转言其他,“这山里的野栗子虽然很小,但是甜得很。”
晓莲道:“叫你委屈了,等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偷偷给你拿出来些干粮。”
郦子夏忍了好久才道:“晓莲师傅,你师父算是个出家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家师父性子是这个样子?”
看上去,晓莲很想解释他师父刻薄寡情的性子。他小声诉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师父小的时候,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家里兄弟姐妹多,小的时候淘气,家里又养不起,就把他赶了出去。后来,他家里人都去外乡了,也没叫上他。他也没处可去,整日没人看管,偷鸡摸狗的,后来就被我们寺院收养,出了家。师祖和师伯离世后,师父就接管了这座小庙。”
郦子夏大约已经明白,心底有些同情那老和尚,“那真是可怜,无论怎样,也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孩子……”
晓莲又道:“以前我们这座寺庙是周围几个小镇里最有名的,还时常被请出去做法事,很受人尊敬。自从师傅接管了这座庙,就不再和外界往来,他对外面的俗世十分绝望,也不再接受外边人的香火了,这庙宇也渐渐衰败了,没有钱来修缮。”
郦子夏没想到这老和尚对俗世恨到这种地步,“那你们平常靠什么维持生计?”
晓莲道:“我们吃的东西都是自己种……”
郦子夏不知作何回答,本想先将周亭琦安顿在这里,然后再去寻找那些王府跟来的侍卫。可是晓莲师傅告诉郦子夏说,周亭琦的病是内伤,不要说是普通的郎中,就是皇宫里的御医也不见得有法子。
郦子夏只好向晓莲道:“晓莲师傅,我知道你们不是寻常的出家人,还是求求你帮我向你家师父说说情,救救我家相公。等我相公病好,怎样都行……”郦子夏有点把自己赌进去的感觉,也是期待老和尚能被她的诚心感动。
午后橘色的阳光从树荫里筛下来,细细碎碎地散落在郦子夏和周亭琦的身上,不知是汤药起了药性还是阳光的温暖,周亭琦的身子暖和了很多。
快到傍晚的时候,郦子夏快要失去耐心了,小和尚和胖和尚从庙里出来,说:“师父说叫你进去。”
郦子夏展开眉目,“你师父答应了么?”
胖和尚满脸委屈地从地上把周亭琦抱了起来,往庙里走去,郦子夏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师父答应帮周亭琦医病了。
作者有话说:
由于男主原来的名字是敏感词,所以以后就把男主的名字改为“周亭琦”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