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子夏慢吞吞地移开目光,不去看他肚脐上那列短短的毛发。
为什么男人那里会有毛发?在她记忆之中,根本没有见过男子的身体。所以,她也不明白□□琦胸膛上那两粒红珊瑚何故那样饱·满。平时那可是干瘪的。
她走到床头,将手钏和戒指都摘了下来,放到桌上,把刚才浸在水里的毛巾捞了出来,走到床沿,半伏身子,右手抓着短绒的巾帕伸到他的肩头,滚边的袖子恰好垂在□□琦的肚皮上。
他似乎被她的袖子划得心烦,便用手轻轻挥到一边。
郦子夏忙挽了挽袖子,将巾帕铺在手掌上,先轻轻地拭在□□琦鼓鼓的肩膀上,并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他不悦道:“怎么是热水?”
郦子夏道:“四庆儿打来的是井水,过于凉了,民女怕这凉水激到王爷的身子,于王爷的伤势不利,便加了些热水。梁医士也劝王爷莫要贪凉的。”
他仍闭着眼,洁白的眼皮抿出一条刀刻似的侧棱,那下面透出一些不耐烦,“叫他们换凉水去,太热了,受不了。”他想用凉水,还有另外一个缘由,因为郦子夏一直在身边陪着,他心里就忍不住爱乱想,所以才想借用凉水的温度将心头的小火苗浇灭。
郦子夏劝道:“王爷一向爱使凉水擦身子,擦过之后,那凉意也不过就短短的一会儿。但是用温热的水擦身子,毛孔舒张,就会浑身舒泰,身心清凉,晚上觉还睡得好呢。”
郦子夏颇具耐心的声音里充斥着温柔的笑意。
□□琦听后,纵然不信她夸大其词,却也不好驳斥她的好意。
他微微睁开眼,暗暗扫了她一眼,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规避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推着温热柔软的绒帕走过他身上的皮肤,真是细心又体贴。
他心中也渐渐开始宽容和温柔。但他性子固执倔强,对郦子夏以往的错误,不会轻易就这样放过的!
郦子夏的指甲新长出半寸,根部是淡粉色,而前面一段深红色的指甲是原来的她染出来的。明娟说她以前很爱捣花染指甲,但是恢复记忆后的她没这个时间和心情,所以指甲盖上半红半粉,映在雪白的绒帕上,宛若雪地吹散的红梅花瓣一样。
温暖的巾帕已经擦到□□琦的小腹了,他那里一块一块的,鼓鼓的也很硬。□□琦感受着郦子夏手掌划过的位置,她一直刻意地避开他肚脐下面的位置。
□□琦忽然清清嗓子,道:“那个,那个郦子夏,我听你说过,你父亲是个翰林,虽算不上公侯勋爵,但你们也算得上是清清白白的诗书礼仪人家了。”
“王爷过奖了。家父的确是尚礼尚善之人,也如此教导我们。”郦子夏说着说着耳根子竟然红了。她看着男人的身体,嘴里还说礼节教养,心虚了。
□□琦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泛起一层讥笑的光芒,道:“我也曾听过你父亲的名声,都是夸奖的!但我就是不清楚,你这样一个矜持的姑娘,又是翰林之女,为什么弃男女大不防的教条而不顾,肯为我一个赤·条条的汉子擦身子呢?”
啊……不是你让我擦的么!?你这是引诱我犯错么?好等着以后利用这一点来威胁我?
郦子夏停了手里的动作,心里嘀咕一阵子,只见□□琦满面含笑,一副嗔容,并不是那种凌驾于上的逼问。
她一定要挽回自己的颜面。
郦子夏道:“王爷说的民女岂会不知道呢!这一点家父管教甚严,我也从未疏忽过。不过王爷此刻身在病中,民女以仁义忠孝之心来伺候王爷,心中哪还有什么男女之别。就像王爷看待自己的子民,岂会以美丑、老幼、甚至男女来区分对待呢。”
这张嘴真厉害!不愧是翰林之女。既抬高了他们父女的品德,又明里暗里把□□琦褒一下子贬一下子。
□□琦无话可应,有些尴尬,舌头舔了舔下嘴唇,心里感慨良多。这郦子夏虽然外表一团和气,但这丫头心中却颇有骨气。
郦子夏一边小心擦拭,一边又问道:“臣女听明娟说,王爷这次回来,会给民女一个交代。”
“啊?什么交代?”
这家伙怎么不承认了!
郦子夏皱眉道:“是明娟告诉我的,民女以为王爷命我来伺候擦身子,还把旁人都支走,就是要单独给我说话,给民女一个交代。”
□□琦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想要我给你说什么?我让你给我擦身子,也不是别有所图,如果你能回忆到以前的事,就能明白我此刻的用心了。”
这人怎么如此无赖!
郦子夏只好道:“那就等王爷病好点后再告诉民女吧……民女可以等。”
“那也要等时机合适了,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如此聪颖,应该能猜出这事有多大吧。”□□琦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面孔。
郦子夏只好沉默,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就缓慢了点,不经意之间,就把绒帕挪到他胸膛之上了,时不时蹭到那两粒红珊瑚。
那一根根绒毛拂过胸膛,真的好痒,那感觉就如同郦子夏用指甲在他心口上轻轻挠痒一样。
但又好舒服,□□琦一边挪着身子,故意迎合着郦子夏手掌的动作,好使那绒帕在两粒红珊瑚上多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