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子夏刚才把衣服扔在地上,没顾得上收拾。她忐忑地问:“这里只有我一人住么?柜子里怎么还有男子的衣衫?”
明娟正利索地折叠着衣衫,忽然被郦子夏的问题惊到了,她的手也停顿了一下,这一幕却被郦子夏瞥到眼里。
明娟道:“是姑娘一个人在住……这里以前曾是殿下的书房,那些衣物也是殿下的。”
她的意思是说这些男子的衣物是琦王以前留下的?可这些衣物大部分是男子贴身穿的裤袜,难道王府的风气差到这种地步,随便将王爷的贴身裤袜和外面女子的衣物放在一起?还是自己容忍了这些衣衫放在衣柜里……郦子夏想着想着,脸都红了起来。
明娟收拾好衣物,走到郦子夏面前,见郦子夏满面通红,神情愁倦,心里怜惜道:“琦王刚才来过的事她都记不起来,心里该有多苦恼。”她低身劝道:“姑娘不要心急,离天亮还早,姑娘再歇一歇,兴许就能想起来。我在西厢住,姑娘有什么事,再吩咐我就是。”
郦子夏听了她的话,平平整整地躺到床上,仔仔细细地回忆起来,若干时间过后,她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惨状上。
郦子夏又睁开眼睛,这些迹象实在不能让人放松,尤其是小腹那里虚弱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过去,好似和以前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是更复杂了些,而且自己的胸脯和臀部比以前更柔软更饱满了。以前听人说过,女子成亲生子后,身子就会更加圆润。
她又想到刚一醒来时,身上只穿着抹胸,一阵恶心的感觉就在心头恍惚而过。我失忆后难道和男子发生过什么?
即便失忆,也不该放任自我吧?
郦子夏不敢相信这一切,她把身体蜷缩起来,紧紧抱着软凉润滑的缎被,将衾被夹在双腿之间,这种怀抱充盈的感觉可以让内心安宁下来。
许久后,郦子夏安慰自己,刚才明娟说了,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住,怎么可能会和男子发生苟且之事呢。
郦子夏只好让自己快点入睡,说不准再醒来时,一切就想起来了。很久后,雨停了,她才睡着,可是很浅的睡眠。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昨晚似乎是睡着了,可这三年的事一件也没回想起来。
清晨,她坐在妆台前梳头,打开水银镜子,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容貌也变了很多,以前的肤色是奶·白色的,现在已褪下那淡淡的黄,皮肤宛然梨花一样雪白,饱满的脸颊也瘦成莲萼似的,眼睛不仅变大了,而且眼神也沉稳了许多。郦子夏欣喜自己漂亮了不少。
庆幸之余,不免哀伤,心中对这三年的事未留下任何吉光片羽,郦子夏正涂着胭脂,院门忽然开了。
一名身材修美的男子走了进来,难道这就是琦王?郦子夏心中不禁笑了笑,这人还真是赏心悦目,比画上还要好看。隔着淡紫色的窗纱,郦子夏看得到他,而他看不到郦子夏。
只见明娟从西厢疾步出来,向琦王施了一礼后,便引着琦王向西厢去了。
郦子夏趁这个时间急忙梳妆起来,不一时,明娟掀帘子进来,递眼色给郦子夏,轻声道:“王爷来了。”随后她打起帘子,进来一个很是英挺的男子。
郦子夏粗略看了男子一眼,的确是亲王打扮,蓝缎袍上胸前两肩皆绣着团龙,黑纱翼善冠显得他的脸色白润有光,嘴唇微丰,红润无比。他眉毛和眼睛之间的那段距离显得有些冷酷和自负,很难接近的样子。
郦子夏行礼道:“民女拜见琦王殿下。”她行完礼,只见琦王打量着她,她规避式地低了低头。
琦王看她这个样子,果然和昨天的不一样了,便道:“明娟说,三年前的事你都记起来了,这三年的你又忘了?”
郦子夏点了点头。
琦王收了收玉笏般的下巴,舌头在口腔里转弄了一圈,懊悔地沉默着。
明娟见状,便悄悄退了出去。她心里明白,自己在场,琦王有诸多不方便讲的话。
周庭琦见明娟离开后,再次确认道:“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昨夜的事你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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