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蹲下去将春熙扶起来,感怀道:
“好春熙,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今后咱们不离不弃,风雨同舟。”
这一夜。
里帐的灯火一夜未熄。
两人彻谈至天明。
司露将所有的计划都全盘说与了春熙听。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唯等一个机会,一个顺时而动的机会。
*
翌日,旭日东升,日光大盛。
呼延约卓身边的随从来唤她,让她前去王帐。
司露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依着去了。
她随意穿了件汉裙,晚了披帛,别了跟水头不错的翡翠簪子,便提步匆匆朝王帐走去。
来到王帐,没见着呼延约卓,
却见帐中坐满了人。
有巫医,祭祀,还有一众的阏氏和王子。
好像所有人都到齐了,唯剩她最后到场。
掀帘而入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朝她看来,有惊艳的,有觊觎的,有嫉妒的。
而二王子见着她的眼神,更像是见了鬼一般,他眼瞪如铜铃,惊得瞳孔都在震颤。
他这几日遍寻营地寻她不着,只以为她失踪了,本想今日将此事公诸于众。
没想到她竟还在营地,此刻还公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难不成她真是神女,有上天入地、遁身之术不成?
司露避开他的目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双手交叠在身前,气度雍容,微笑着朝众人走来。
众人齐齐站起身,朝她行礼,“可敦。”
祭祀请她入上座,司露坐下后。
巫医弓着身对她道:“可敦,可汗的病情需要卧床静养,大祭司忧心国事,让我把您和阏氏们还有王子们都叫来,商量对策。”
“可汗病了?”
司露故作吃惊。
昨夜她未出面,此时当是假作不知,才不会有令人生疑。
坐下,呼延海莫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
她是个会作戏的。
昨夜她在他帐中,明明定是能听到动静的。
大祭司朝她躬一躬身,将昨夜发生的变故事无巨细地说与她听,末了道:“您和几位阏氏的毡帐离得远,所以没能知晓。”
司露轻轻颔首,紧接着便装作担忧地询问起约卓可汗的病情。
“那可汗的病,多久能好?”
巫医有些为难道:“可汗昨夜是因大王子之事而一时气急攻心,虽没伤及根本,但需静养调息,卧床三五月,才能恢复如初。”
司露听出他话里的缓兵之计。
定是呼延约卓的意思,让他配合演一场戏,稳定人心。
恐怕三五月是假,呼延约卓是永远好不起来了。
必须卧床静养,便是说他眼下连下床都做不到了,如若不然,依他的性子,定会强撑着起来的。
巫医的一番话,真假难辨,座下的诸位王子不是傻子,自然心有猜疑,脸上神情各异,包藏祸心的,大有人在。
大祭司朗声道:“可汗说了,这段时日内,王庭事务,皆交由二王子来管,众位王子不可借机生事,要做好辅佐之责。”
“是,儿子遵命。”
众王子纷纷起身,单手放在身前,躬身领命。
大祭司又道:“至于内宫事务,则一应都由可敦照管,托塔阏氏协理,其余阏氏需得听令服从,不得违逆。”
“是。”
阏氏们纷纷屈膝行礼,齐齐应声。
司露亦行了蹲身礼,此刻她激动得心砰砰乱跳,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消息对她而言,如何不是天大的好事?
内宫之事,便是包揽了王宫各处守备、各门内钥、通关文牒、通行令牌。
如此一来,等于一切所需都系于她手,逃离王城对她而言,就容易太多太多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如何能不激动,简直激动得快都要晕倒了。
司露喜不自胜,眼底喜色难以掩饰,尤其蹲身垂首之时,神情都露在了脸上。
而此种种,都被呼延海莫收入眼底。
他眸中浮起两三点玩味之色。
猜到司露定是又在暗中谋划些什么。
大祭司交代完了可汗的嘱托,告诉众人可以自行离散。
呼延约卓在静养,外人不便探视,所以一众王子和阏氏也都三三两两都走了,司露也乐见其成,如此,她刚好都不用费一番虚情假意去应付了。
今日来的王子众多,除了以前在王城中常见的几位,留守地方部落三王子呼延海冥和六王子呼延海涟也被召回。
众王子许是冥冥中察觉出呼延约卓将不久于人世。
对司露的眼神愈发不加掩饰,外露赤骨,满满都是觊觎。
司露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更要加快她的计划了。
这些王子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自然知道,呼延约卓若是突然暴毙,他们任何人,都有逐鹿王位的可能。
昨夜呼延约卓吐血之事大家有目共睹,一朝驾鹤西去,王庭一日生变,都是有可能的。
到时动乱必定四起,谁都想坐收渔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