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想过去安慰施丽姝两句，余光一扫，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晗身上穿了件很长的风衣，帽子戴在脑后，一个黑色的口罩封住半张脸。
一般人就算从他身边经过，都不会认出原来这是在屏幕上光彩夺目的大明星。
但是楚絮认得清清楚楚，她快步走了过去，皮鞋踩着走廊的坚硬地面，萧晗看到身前的大片灯光被遮挡掉。
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脸，甚至还想护住自己的半身。
“不要……”
打我。
他眼帘颤抖着望向楚絮，她是真的抬手想打他。
楚絮板着一张脸，“你给我出来！”
萧晗一声不吭地跟在楚絮身后，两人来到楼梯间，楚絮伸手将门推上，“说吧，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萧晗这会毫无生气，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遍。
楚絮真是闹不懂了，“沈嘉许让你做的？”
接下来，他就变成了个哑巴。
“为什么听他的？”
“你跟沈太太无冤无仇，之前都没见过，沈嘉许抓着你什么把柄了吗？”
“说话！”
萧晗目光里没有光，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站在那里宛如木头。
“躺在里面的人要是真被气出个好歹来，你就是元凶！”
楚絮看到萧晗的脸苍白得吓人，他这会摘了口罩，嘴唇都是乌青色的。
“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伤害的人很无辜？”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萧晗看到施丽姝白着一张脸站在那，“楚絮，你别怪他，今晚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可……”
施丽姝摇摇头，“跟他无关。”
楚絮深吸了口气，压抑下胸腔里的怒意，冲着萧晗道，“你先回剧组，导演那边自己去解释。”
“你打算就这么放过我吗？”
“那我应该让你以死谢罪吗？”
楚絮不能让萧晗留在这，沈嘉许那人说不定还找了记者，“万一被人拍到你在医院，她就真要被你害死了。”
萧晗看了看施丽姝，最后那句对不起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他仓皇离开，还是楚絮替他道了歉，“真的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施丽姝回到刚才的地方坐着，“沈嘉许之所以会选中他，是因为他是你的艺人。他就是冲着我和你来的，说到底反而是他被我们连累……”
楚絮坐到施丽姝的身边，“你打算怎么办？”
“以前，他至少还要做做表面功夫，不会伤及我的家人，现在的沈嘉许真是什么都不怕了。”
“希望伯父没事，你也要想想以后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偌大的施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姓沈的吞噬干净吧？”
施丽姝没说话，楚絮在边上陪了她很久。
施父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醒了，还好只是情绪激动的昏厥，没有大碍。
但他看到施丽姝后却别开了脸，她跟在病床边上，却换来一声痛骂。
“厚颜无耻！”
包养娱乐圈明星、出轨，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好女儿。
施丽姝嘴角颤抖着，想要解释，但知道没用。
她看了眼楚絮的方向，“你先回去吧。”
楚絮点了点头。
这笔账还没完，她还要找萧晗算清楚才行。
楚絮赶回剧组时，那边早就收工了，听助理说萧晗是直接回的酒店。
楚絮门铃都没按，直接拿着门卡进了萧晗的房间。
满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屋里甚至没开灯，楚絮走几步就能踢到酒瓶子，她差点被绊倒，只好打开了手机上的灯。
她看到萧晗缩在床边，两手环抱着自己的腿，旁边放着数不清的啤酒罐。
楚絮气得一脚踢开散乱的罐子，乒乒乓乓的声响撞击得厉害，萧晗受到了惊吓般抬起脑袋。
他双手很快抱着头，嘴里含糊不清道：“别过来。”
“你喝成这样，明天不打算拍戏了是不是？”
“没戏拍了，以后都没戏拍了……我完了。”
楚絮蹲下身，刚碰到萧晗的肩膀，他就惊蛰一般往边上退。楚絮趁势拽住他的手腕，“我是你的经纪人，你有什么事不能瞒着我，告诉我！”
“萧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我不会害你，你相信我。”
楚絮见他不肯说，撬也撬不开他的嘴。
“沈太太原谅你了，她父亲也从抢救室出来了。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已经是罪过，你不要听沈嘉许的，你是我的艺人，他不敢、也没那个本事毁了你。明天开始你好好拍戏，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萧晗将脑袋紧靠着膝盖，只露出了右眼，在偷偷望向楚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你一定后悔签了我。”
“后悔有用吗？能退回去吗？”楚絮蹲在萧晗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侧着脑袋看他，“你给我争气点就行了，你也帮帮我，我从不甘心被人打垮，我就指望着你了，真的。”
打小到大，萧晗从来没听过的一句话就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他不过就是公司众多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