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吧,”明越作势看眼手表。“她今天去学校参加晚自习了,说是明天考试,这不,还没到时间。”
凌绍诚两手放在身侧,手指掐着身下的被褥,若有所思。
明越很害怕看到他不说话时的样子,沉寂的吓人。
“怎么……老四的孩子这么大了?”
凌绍诚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将心里的疑惑也说了出来,“我记得橙橙好像读幼儿园了吧?那暖暖的大学还没上完吗?”
明越没法跟他解释,也解释不通,“凌先生,您先洗个澡吧?”
凌绍诚抬起手臂,看到白色的衬衣袖口上有血。
“方才不小心沾到的。”
还好凌绍诚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句话就能应付过去。
凌暖青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就洗了澡,她将衣服泡在洗衣盆里,没过一会水就红了。
她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手轻轻摸向喉咙间。
范筱竹收到她的信息过来,在外面喊着她的名字。
“别叫了,我在这。”
范筱竹推门望了眼,“洗澡呢?”
“嗯。”
范筱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泛红的水,“买的什么伪劣商品啊,掉色掉成这样。”
她说完这话,转身要离开,可再一想不对,凌暖青这件毛衣是灰白的。
“天哪,出什么事了?”
“你一会看新闻就知道了。”
范筱竹匆忙进去几步,伸手拽着凌暖青的胳膊,“到底怎么了?赶紧说清楚!”
凌暖青将经过概括成简单的两句话,范筱竹却是听得心惊胆战,“现在的女人谈个恋爱这么吓人吗?分手都分不掉,还要招来杀身之祸。”
“天哪,你还洗什么衣服,直接丢了吧,太晦气了。”
凌暖青没吱声,起身洗净双手后走出去。
“你不说凌绍诚也去了吗?他人呢?不应该啊,他怎么把你一个人送回家就走了?”
凌暖青脚步轻顿住,范筱竹差点撞在她身上,“还有那个女同学……死了吗?”
屋内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凌暖青望向四周,循着声音过去,才想起她把手机放洗手间了。
电话是明越打来的,凌暖青看到来电显示时一惊,就怕凌绍诚那边出什么事。
她赶紧接通,“喂。”
“吴娟没事了,一刀伤了气管,但是命大,另一刀没有插中要害,这会已经捡回了一条命。”
凌暖青绷着的某处彻底得到放松,方才还郁郁寡欢的样子,这会连嘴角都舒展了起来。
“凌先生让你放宽心,该吃吃、该睡睡,这件事谁也没错,已经过去了。吴娟在这里没有亲人,医疗费我这边会安排好的,不过……”
明越话说到一半,顿了三四秒。
“凌先生的意思,你以后别跟她接触了。”
至少在凌暖青受她牵累的时候,她选择了自顾逃命,且不说这是不是人之常情,但已经没有必要深交下去。
“我明白。”
“那好。”明越说着就要挂断。
“等等。”凌暖青叫住了他,她尽管有所犹豫,但还是张了嘴。“他没事吧?”
明越看眼已经睡下的凌绍诚,“没事,凌先生回来是有点紧急的事要处理下。”
“好。”
明越坐在沙发上,凌绍诚睡得很沉,这样也挺好的,安安静静,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又好了。
范筱竹留在这陪着凌暖青一起睡,她晚上睡不着,开了电视机发呆。
范筱竹抱着一桶薯片,捅了下凌暖青的手臂。
“怎么了?”
她轻摇下头,眼眶却瞬间红了,范筱竹忙拍拍她的肩膀。“不哭不哭啊,我去,老娘都不会安慰人的,肯定是吓坏了吧?都怪那个死变态……”
凌暖青一把抱住她的手臂。“竹子,差一点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是我真死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得哭死。”
凌暖青将头枕在范筱竹的肩膀上,竹子忙安慰她,“这不没事了嘛,再说凌绍诚也在,他怎么会让你出事呢?”
“他当时问了我一句话,他问我能不能原谅他,不要把对他的恨留到下辈子。”
“你说什么了吗?”
凌暖青握着范筱竹臂膀的手微紧,她没有给他答案,也没有给自己答案。
翌日。
天还未完全放亮,主卧外面传来很轻的敲门声,像是怕把人吵醒,但又很想进屋瞧一瞧的样子。
明越在沙发上睡了一宿,被吵醒后揉了下太阳穴,忙快步走到门口。
他将门轻拉开,视线往下落,看到了言言。
“明叔叔,爸爸醒了吗?”
明越满面疲倦之色,蹲下身同言言对视,但很明显挡住了她通往主卧的路。“爸爸昨晚一直都在忙,我们让他多睡会好吗?”
“那爸爸没事,对吗?”
“当然,爸爸就是喜欢跟你们开玩笑。”
言言怀里还搂着个毛绒玩具,小小的身子朝门框处轻靠,“那你把我的贝贝给他吧,让她陪着爸爸,这样他就能好好地睡一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