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擦的地方，聆聆其实都擦得差不多了，凌暖青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不好太应付，只能再上一遍。
言言跟聆聆一人扯着一角被子，替凌绍诚遮住了后背。
言言轻拍下凌绍诚没有受伤的一处。“爸爸乖啊，躺会吧。”
身份好像颠倒过来了，凌绍诚变成了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爸爸需要休息，倒是你们两个小家伙，赶紧去洗洗睡觉。”
凌暖青将他们带出房间，洗完澡后又给言言吹干了头发，女孩躺在床上，眨着黑亮剔透的眸子看她。“妈妈，你今晚要守着爸爸呀。”
“为什么？”
“他半夜不会死了吧？”
凌暖青听了只想笑，“言言，爸爸这伤不严重，真不会死人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妈妈你还笑，你都不关心爸爸。”
躺在旁边的聆聆扯了下女孩的衣袖，示意她赶紧睡觉，凌暖青给两人讲了会故事，确定他们都睡着后，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儿童房的灯关了，一拉开门，走廊内的光迫不及待往里倾泻，凌暖青抬下头，门口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堵着，她想往旁边走，那个影子便跟着动了下。
凌暖青被堵在那出不去，神色间带了些懊恼，咬着声音说道。“让开。”
“睡了吗？”
“嗯。”
凌绍诚手臂撑向门框，凌暖青赶紧往他腋下钻，刚跑出去两步，就被凌绍诚用手臂给搂住了。
他另一手轻带上门，凌暖青用力往后撞，凌绍诚的后背撞在门板上，还好没有发出剧烈的声响。他双臂缠紧，下巴枕在凌暖青脑袋上。
“今晚留下来吧。”
“你说这种话，是在讨打吗？”
凌绍诚的笑声在她耳边漾开，“那你打，我就站在这，任你打骂行不行？”
他以前真不是这样的，仗着自己岁数比她大，总是管着她不说，还喜欢端架子，至少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哄着她说话。
“我没那个胆子打你，孩子们都睡了，我回家了。”
凌绍诚将右手臂往上抬，圈住凌暖青的脖颈，她不得不踮了下脚尖，这样才不至于让他捂着鼻息。
“回什么家，难道这儿就不是你的家？”
目光所及之处，都该有他们的身影，她那会经过他的房间时，总是猫着身，一副做了贼的样子，就怕惊扰到他。还有遇到了高兴的事，她就会去楼梯口守着等他上楼，有时得意忘形了，就胆大，还往他背上跳过呢。
凌暖青不想去回忆，她跟凌绍诚之间不该存有任何美好和余地。
她将凌绍诚的手臂拉下来，给了他一口，不过只是要让他松开，并没有用多大的劲。
“我伤成这样，你觉得我今晚还能对你做什么吗？”
“凌绍诚，你不必在这装可怜，这点小伤也就骗骗孩子……”
凌绍诚松开了被她咬的手臂，但另一手却圈在凌暖青纤细的腰上，“你答应了聆聆和言言的，说晚上留下来照顾我。”
“我骗他们的。”
“你的意思是，该让他们以你为榜样，学着你撒谎是吗？”
凌暖青从他怀里挣开，凌绍诚今晚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回去，“你想自己睡，或者跟孩子们睡，都行。当然，你要想跟我睡……”
凌暖青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凌绍诚没有追过去，他推门进了儿童房，孩子们都熟睡着，地上摆着没收拾起来的玩具，凌绍诚弯腰捡了起来。
凌暖青经过主卧，不由停住脚步，她朝敞开的门里看了眼，又回头看看孩子们住的房间……
她下楼后径自走到门口，拉开门刚要出去，却别人给拦住了。
明越站在外面抽烟，一见到她，掐着烟就过来了，“小姐。”
“干嘛拦我？”
“凌先生说你今晚留宿。”
“我留不留宿，他说了算吗？我要回去。”
明越一脸为难的样子，眉头都快打成结，“你看门口这两个大汉，你这小体格也斗不过，他们不听我的，只听凌先生的。”
凌暖青被拦了回去，凌绍诚下楼时见她在客厅内团团转，“怎么还没走？”
“你让他们给我放行。”
“别走了，过了今晚没人再勉强你，以后你想来，我都不会让你踏进这儿一步了。”
凌暖青听着这话奇怪，“我笨，你最好把话说得通俗易懂些。”
“从明天开始，不会再让你见聆聆和言言，不是一辈子不能见，但至少很长的一段时间……”
“为什么？”凌暖青打断凌绍诚的话，“凭什么？”
“没有理由，我要是你，就趁着今晚好好陪他们。”
凌暖青几步走到凌绍诚跟前，差一点就要撞在他身上，“孩子都给你了，你不能剥夺我见他们的权利。”
“我这个人，没有道理可讲的。”凌绍诚从她身侧绕过去，给自己接了杯水，“明天开始，你也不要来了，方才两个孩子对我是怎样的，你也看到了。你总不想让他们看着我和你争吵吧？”
“你是他们的爸爸，但我是他们的妈妈，谁都不能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