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双手僵硬地垂在边上,没有伸手去接。
“不喜欢?”
“确……确实不怎么合胃口。”
凌绍诚的眼里带着一丝凛冽,将盘子放回桌上,“喜欢听唱戏吗?”
“不喜欢,我听不懂。”
凌绍诚朝两旁高挂的灯笼指去,“点一首。”
每个大红灯笼上都写着曲目,价高者得,谁要点中了,就由伙计将相应的曲牌挑下来。
凌暖青可不懂这些,她根本没看清,就随便点了下。
“木兰从军。”凌绍诚拍了下手掌,“不错,我也喜欢。”
凌暖青脸上挂着假笑,行,只要他喜欢就好。
“一个女儿身混入一帮男人堆里,真的发现不了吗?”凌绍诚目光带着戏谑盯向凌暖青。“你说呢?”
“应该是吧,花木兰挺厉害的哈。”
“来,再点一首。”
凌暖青完全摸不透凌绍诚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要说他高抬贵手吧,这完全不符合凌绍诚的性子。可他不是个愿意在不相干人身上浪费时间的人,凌暖青又随手指了下……
“真假美猴王。”凌绍诚若有所思,“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凌暖青也给整糊涂了,“是您让我点的。”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凌暖青后背开始爬上鸡皮疙瘩,“没有,没有啊。”
“真和假有这么难区别吗?”凌绍诚上半身靠向一侧的扶手,目光抬起落到凌暖青的面具上,“这唐僧和孙悟空天天都在一起,怎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看不透呢?”
凌暖青的心态在慢慢崩塌,她总觉得凌绍诚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假的美猴王不是会变身吗?变得跟孙悟空一模一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你说我要找的人,会不会也变身了?”
凌暖青站在那,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稳住神,只要凌绍诚没有拆穿她,她绝不自投罗网,“真有可能啊,你可以去整形医院调查下。”
“她从小怕疼,应该不敢整形,”凌绍诚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会不会跟你一样,用面具藏起来了呢?”
“凌先生真会揭人伤疤啊,您要找的人漂亮又高贵的,您看看我……”
“你真是丑到没人要了。”
凌暖青听到这话却是高兴的,“是啊是啊。”
“坐。”
她战战兢兢在方桌的另一边坐下来,她和凌绍诚之间隔了这么张桌子,但还是没感觉到一点安全感。
凌绍诚将黄桃酥推到凌暖青的手边,“吃吧,你不是饿吗?”
她手掌轻握下,凌绍诚笑道,“饥不择食,况且这味道很不错。”
话已至此,她要再不吃又算什么呢?
明显是心虚,她就是不敢。
凌暖青将手伸出去,拿了一小块黄桃酥送到嘴边,凌绍诚看她张口咬下去。“我盯着你,把这些全部吃完。”
助理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来到凌绍诚身边。
他俯身同凌绍诚耳语,“跟她同屋的两个人查出来了,一个叫范筱竹,另一个叫于畅。范筱竹的老家是在……”
凌暖青竖起耳朵,依稀听到了范筱竹的名字,黄桃酥入喉甜腻,仿佛瞬间就堵住了她的气管,凌暖青不敢将视线投过去,只能小口小口地吞咽。
台上换了曲目,《真假美猴王》的金箍棒在京胡、月琴等弦乐伴奏下铿锵击打,助理接下来所说的话都被遮掩干净,凌暖青一个字听不到。
“凌先生,您还记得五年前我们找过去的一个地方吗?最后小姐跳湖跑了,那里就是范筱竹的老家。” FeisυZw.с●Μ
凌绍诚终是掩不住难以置信,他看向了坐在旁边的面具女。
那个女人这会也正好奇地盯着他,看到他的视线射过来,赶紧又将目光别开。
明越很快退了出去,凌暖青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凌绍诚会不会已经查到了什么?还是说……就连聆聆的事都会被挖出来?
凌暖青心里涌出恐慌,她恨不得跳起来说她不是凌暖青,她不是!
像是急于在凌绍诚面前证明这一点,凌暖青吞咽的动作快了起来,她大口地吃着黄桃酥。
“你不是不喜欢吗?”
“味道真不错啊,好吃。”
凌绍诚侧过身,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极像是要看出一丝什么破绽来,“你要是凌暖青,我杀了你。”
凌暖青咀嚼的动作一顿,听到这话不应该觉得吃惊,凌绍诚肯定是恨她的,巴不得找到她狠狠折磨,然后再要了她的命。
“凌先生真是爱开玩笑,我能和她比吗?她多尊贵啊……”
“你要不是凌暖青,我也杀了你。”
凌暖青抬下头看他,“为……为什么?”
“把我引去月光码头要我的命,这事除了她,别人做都要死。”
那就是横竖一刀,她今天怎么着都要交代在这了。
“这事跟我朋友没关系,请您放了她。”
“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跟你串通好的?”
凌暖青看到凌绍诚站了起来,他却是径自朝着戏台上走去,《真假美猴王》的戏已经落寞,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