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御铭,你别乱来!”凌呈羡没敢再往前,目光死死盯着男人的那只手。
任苒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没有太多的恐惧,“御铭,你别这样。”
他是拿枪指着她,但不代表他就会伤害她。
霍御铭扫了眼四周,凌呈羡带的人不多,可他知道还有很多人藏在暗处,他是插翅难飞。
阿列一刻都等不及,甩开了司岩想要过去,“四少,他们是老相好,霍御铭不会舍得碰任苒的,你快动手啊。”
霍御铭将枪口往前轻压,目光和说话的语气都是阴阴冷冷的,“你可以试试。”
凌呈羡没说什么话,可他的心悬在喉咙口,他拉过阿列给了他一拳,让他闭上嘴巴。
司岩过去按住了阿列的肩膀,“爷,您就消停会吧。”
现在不比平时,要是任苒真因此而有个什么差池,凌呈羡才不会管什么兄弟情深,他真会杀人的。
“你放了他,我可以安排你走。”
麻绳缠绕的地方被勒出几道深深的红痕,任苒痛得厉害,霍御铭比她高出一个头,手臂正好卡住她的脖子。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蹦在她的头顶上方。“那如果是我要你死呢?”
竹林深处,幽森恐怖,细长的枝干因风而撞击在一处,窸窸落落的声音掩住了霍御铭的话,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见了。
司岩率先挡在凌呈羡的跟前,“四少!”
霍御铭紧接着又说道,“她和你,你选一个。”
阿列揉着嘴角处,想要开口,但这回司岩已经抢了先。“你这不是给人选择,你不会要了任苒的命。”
“哈哈哈——”霍御铭听到这话,笑容带出几分阴森,“以前是不舍得,现在不一样了。”
他凑到任苒的耳边,低头盯着她的脸看,他神色专注,好像眼里已经装不进别人,凌呈羡真怕他会想不开而对任苒下手。
“苒苒,我们就一起走吧,一路上互相陪着,谁也不会孤单。”
任苒被迫仰着头,一眼能看清凌呈羡面上的惊慌,他这表情已经完全泄了底,注定了是要满盘皆输的。
“好。”任苒轻悠悠开口,“你把我也带着吧。”
“霍御铭,你敢!”
凌呈羡走上前步,脚底下也不知踢到了什么,好像是碎瓦罐撞在一起。他的身影在今晚显得格外单薄,那些疯狂生长的杂草试图将他藏掩起来,又仿佛是长了手和脚,想将他拖入无边的地狱。
“苒苒,”霍御铭凑到任苒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同她说道,“我把凌呈羡带走吧,这样你以后就能自由了……”
“不要,”任苒嘶哑着声音同他说道,“御铭,你收手吧,行不行?”
“你先把她放了。”霍御铭手里的枪不长眼,凌呈羡生怕有个万一,“我不需要做出选择,你把任苒放了。”
“为什么不要?”霍御铭抬起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男人,“难道他不该死吗?”
是啊,不该吗?
任苒看了眼凌呈羡,她那么深且痛地恨过他,除了亲手要人性命,哪一桩哪一件事凌呈羡少做了呢?“不要。”
“不要,不要——”
可任苒嘴里一直在重复那两个字,“不要杀他,不行。”
霍御铭眼眶泛红,握着枪的手也在发抖,任苒有些激动,在他的怀里开始挣扎。
凌呈羡不敢踏过去一步,心惊胆战,“任苒,别乱动!”
“苒苒,你明知我不可能对你下得了手。”霍御铭紧贴着任苒的脸,她能感觉到他眼眶处的湿润,“四年前,我被他亲手送进地狱的时候我就说过,迟早有一天我会要了他的命。他们这帮人啊……践踏别人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报应是什么。”
霍御铭站在任苒的身后,而且抱她抱得那么紧,躲在暗处就算找好了地儿隐藏的人,一时间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不要,”任苒真怕霍御铭冲动之下动手,“你把他杀了,我怎么办?”
“我把他杀了,他就再也不能威逼你,甚至是囚禁你……”
“不是这样的,”任苒紧张地盯着霍御铭手边的枪,枪口对着她时她一点都不怕,就怕他将枪口朝着凌呈羡。“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待在他身边,至少没人会伤害我。我要是连他的庇佑都没了,谁还能护着我?你难道指望任家吗?”
霍御铭没说话,似乎也没考虑到这些。
“夏匀颂对我恨之入骨,正在伺机报复,夏家想要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小虫似的。还有任渺,还有夏匀颂那些在我手里吃过亏的朋友,我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就算我躲去别的地方,她们也能轻轻松松把我找到。所以……御铭,你要么就把我带着吧,要不然你把我单独留在这,我也是个死。”
霍御铭盯着凌呈羡的身影,恨意再次滋生出来,他就是要他的命,他把凌呈羡引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想要杀了他的。
任苒话说到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比谁都害怕,她以为她能沉着应对,可听到霍御铭说要杀凌呈羡的时候,她心慌到脑子都是空白的,她拉不住他,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去劝他。
霍御铭眼里露出一丝犹豫,他不可能带着任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