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晏如今的总旗,听着像回事,不过也只是个正七品而已。
但他没有出路,能被张常钦提拔塞进北镇抚司,已经是了不得了。
而镇抚司是从四品,又是温朝晏的顶头上司,所以这场寿宴,他们确实必须都去一趟了。
温朝晏叹了口气,“澄儿,恐怕会委屈你了。”
姜晚澄笑了笑,“委屈什么?放心好了,你官职低微,我又不是上京那些贵女圈的。我去了,根本没人认得我,我再缩在角落只管自己和雅姐儿的吃喝就是,旁人估计都懒得答理我。”
温朝晏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她不过是在安慰他,想给他一个安心罢了。
她身为大晋姜家嫡女,,年少丧母,无人疼爱,自幼浸淫在内宅天地中,见过的龌龊只怕比他多的多。
而他幼时同母亲回望都,又怎会没有见过这些场合,内宅的那些勾心斗角,阴私狭诡?
越是高门望族之人,越会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看人下菜。
他们在上京,藉籍无名,不过是一对普通微末的小家罢了。
但有时越不起眼,反而越是旁人以为,可以任意欺辱的对象。
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受了委屈?
“放心,此事我定会安排妥当的。”
温朝晏再下一子,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输了。
他不由失笑,也并不觉得丢脸,反而还拱手:“娘子一手好棋,果真如四哥曾说的那般厉害,为夫认输了。”
提起温四郎,二人也从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是种怀念。
姜晚澄脸上扬着笑,也谦逊的拱了拱手,“夫君承让了。再来?”
温朝晏将棋子一丢:“来!”
很快,就到了三日后,张家老夫人过寿的日子。
温朝晏早起仍先去了一趟锦衣卫,回来后便在府邸门口接上了姜晚澄三姐弟。
姜晚澄给他捧了件外袍,“快换上。”
今日是去吃席,又不是去公办的,若是穿这一身飞鱼服,反倒惹眼。
温朝晏也很听话,脱了披风和外衣,换上一袭黑色长袍。
长袍上绣了银丝暗纹,又是夹棉的,所以既好看又保暖。
再看雅姐儿。
今日穿着一身粉粉嫩嫩的小薄夹棉袄裙,头上戴着两朵珠花彩带,脚上的绣鞋都是绸面的。
如今的雅姐儿,哪还有当初乡下小丫头的半分样子?
精致的就像个画中娃娃似的,任谁瞧了,都会喜欢的要命。
温二郎亦然。
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出了出类拔萃的聪慧,而且他容貌极盛,不过八岁,就已经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哥哥嫂嫂更是双双好看的但凡出现,便总能叫旁人都黯然失色,毫无光彩。
这样夺人视线的一家四口,当一出现在麒麟巷的张家大门口时,旁人自然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这是谁?”
“不知呀。莫不是哪家新贵?从前倒是从未见过。”
“瞧着,模样到都是极好的。那个小女娘,好像很似乖巧。”
“我觉得那小公子,也很好看呢……”
“瞧什么?人家还是个孩子。不如看那郎君。”
“那郎君都有娘子相陪了,瞧了也是白瞧。”
有人嗤笑,“有娘子又如何?就算模样再好,如今倒是新鲜,等时月一长,还不是两看生厌?”
“所以,你想去给人家做妾?”
“去你的!也不瞧他是谁……”
姜晚澄:……
这些人都当旁人是聋子吗?
她抬头无奈的看了温朝晏一眼,哼哼道:“你瞧吧,你出门一趟,都有人惦记给你做妾了!”
说着,她还生气的轻轻推攘了他一下。
温朝晏笑着,悄悄握住她的手。
并与她玩笑:“我不过一小小锦衣卫下所总旗罢了,除了你,没人瞧得上的。”
姜晚澄:“那可没准儿。”
说着,她牵上雅姐儿的手,上前递了帖子,并送上贺礼登记了名册。
姜晚澄接到帖子的时间太短,根本就不能准备什么。
所以,她不过加急亲手缝制了一块抹额。
材质都是用布庄最好的布料做的,缝制了代表长寿的仙鹤图案在上。
虽然瞧着简单,但也是用了些心思的。
另外,温朝晏还亲手绘制了一副仙鹤图。
温朝晏从前就会作画。
若说他下棋不如温四郎,琴艺也一般,但是一手字和画幼时也是未曾落下的。
二人奉上礼物后,跟着进了张府。
今日出门,姜晚澄本着低调老实,且不想让旁人觉得她小小七品总旗的娘子出门太有排场,所以连听风都没带。
有了帖子,进去自然顺利。
这张府,其实并没有温府大,更说不上气派。
不过一四进的小院子罢了,实际与姜晚澄在庄子上的碧水居差不多的大小。
若只是寻常一家住,倒是很宽敞。
只是用来宴客,而且还请了不少宾客的话,仍是有些拥挤的。
在二门处,姜晚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