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温朝晏才缓缓放开了姜晚澄。
他拉着她的一双小手,并不舍得放开。
仿佛在汲取她身上,那一丁点儿的温暖。
“我很自私。明明我不该贪图男女之情,但我自私的将你留在身边……澄儿,你当真不恨我?”
姜晚澄抬手摸着他的脸,含着眼泪,情真意切:“是我不好。我该早点记起一切来的,这样,也就不会让你如此不安了。温朝晏,姜晚澄的心底同你一般,很想很想温家,所有人。”
她的指尖替他擦了脸上的湿润,在温朝晏哀戚又灰暗的目光中,好似终于渐渐找到一丝光亮。
姜晚澄终于感到了一丝开心,温朝晏却问她:“如今你记起一切……要不要去孟家,坦明一切?”
姜晚澄神色一变。
“你怎么……”
她睁大了眼。
是。
如今他在锦衣卫,要查到她的事,是易如反掌。
毕竟她是大晋望族出生。
一个异国望族的嫡女,嫁到大梁上京的一个落魄侯府,绝对是大梁上京,人人都能知晓的大事。
他成了北镇抚司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
姜晚澄心底又气又恼!
气他竟然不懂自己!
恼他,如今他们二人感情至深,他竟然还问这种问题!
温朝晏禁不住的冷笑:“那你要我去孟家坦明一切作什么?嫁给孟行知吗?”
姜晚澄狠狠瞪着他,本想一把将他推开,却又狠不下这个心肠。
可她的语气,却已经变了。
温朝晏转开目光,从来霸道蛮横的男人,在今晚却动摇了。
姜晚澄气的不行,拉起他的手,张口就狠狠咬在他的户口上。
温朝晏连哼都未哼一声,直到姜晚澄嘴里蔓延出血腥味,她才含着泪将他一把推开。
“温朝晏,我若是贪图荣华富贵,我若是因为姜家想要做个牺牲自己的贵女,我何苦等你回到上京来?”
“我早在回京时,早在认出孟行知,便与他相认,还会在今晚洗手给你做这碗面条,给你缝补衣物吗!?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人!?”
她气的掉了眼泪,抬手不停的给自己擦着。
温朝晏这才知道错了。
好像被她痛骂了一场,才彻底清醒过来。
心底的那些不安与惶恐,在这一瞬消散,随之而来的,则是满心的愧疚与痛心。
“对、对不起……我……我就是一时混帐了,怕你因为恢复记忆会离开,才问这种话。是我不好,你别哭。澄儿,你打我吧,怎样都行。都是我的不是,你别恼……”
姜晚澄气的当真抬手‘砰砰’给了他几拳头。
虽然疼的还是自己的手,但她可没省那力道,恨不得真能将他几拳头打晕才能解气。
边哭边打,到头来还是温朝晏心疼。
他握住她的手,往她已经泛红的手背上吹了吹。
“若是疼,不如再咬我几口如何?”
姜晚澄一把推开他,根本不想再理他。
“我要回去了!”
这次见面,一点也不愉快!
她不想再与他说话。
温朝晏可不允许她这个时候跑了。
他知道,若是她这会儿负气跑了,这心底还不知道要怄多久呢。
他也定会吃不下睡不着。
就像之前在巫山时,在漓江上的行船上,他早就吃够这些赌气的亏了。
倘若双方都赌气,谁也讨不了好。
自漓江上那次误会过后,温朝晏早就暗暗告诉自己,往后所有的误会,他都要立即解开。
所有的委屈,都要立即替她纾解。
所有的闷气,也要立即叫她发泄出来。
他一把死死抱住她,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不能动弹。
“别走!澄儿,别丢下我。五哥哥当真知道错了,我混帐,我是个蠢的憨的。”
“这辈子,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嫁!”
一想到自己竟然让她去孟家,他也恨自己说出这种话。
可他如今一无所有,而她不仅拥有了庄子,还在上京做起了生意。
端端两三个月的时光,她便已经过的风生水起了。
没有他,或是,若有个更出色更适合她的郎君,她会不会更加大放异彩?
姜晚澄的出色和独立,让温朝晏胡涂的有了一丝自卑和怯懦。
如今,他又能给她什么?
就连成亲之事,都一拖再拖。
姜晚澄慢慢冷静下来,似乎也明白了温朝晏心底的那抹小情绪。
她不再动弹,直到自己腰背都被他给勒疼了,这才扭了扭。
“你先放开。”
温朝晏并不想松手,可又不得不松手。
姜晚澄抬头,果然在望着温朝晏的眼睛时,发现了他眼底的那丝逃避。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抬起手来,捧着他的脸:“温朝晏,我可只说一遍,你要听清了。往后你若再不信于我,再问我这种没有良心的话,我可不会再如此轻易饶你!明白?”
男人乖乖点头。
哪里还有半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