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厘子看向温朝晏,面色凝重:“不管这其中究竟有何误会,我必定马上查清事情真相,给郎君交待。”
“云念,那日送药之事是你去办的,这其中可有什么差池?速去查个清楚!”
云念虽不愿,但却不能不听师父的话,只能转身赶紧出去了。
温朝晏闭上眼再不说话。
不知他的死讯是否已经传回青阳,澄儿和二郎还有雅姐儿又是否已经得到这个消息?
若是已经以为他真的死了,他们又是否能够承受的住这打击?
一想到他们孤苦无依的姐弟三人,他的死讯于他们来说,不知是怎样的昏天暗地的噩耗!
澄儿虽然坚强,但始终是个女娘,身子更是一向娇柔单薄。
二郎心性不定,嫉恶如仇。
雅姐儿年幼,懵懂无知。
温朝晏光是一念至此,就心痛如绞,一时执念无法平息。
急切攻心之下,他竟转头就呕出一口血来。
雪厘子瞬间脸色巨变大。
立即掏出随身银针,掀开温朝晏的衣襟,露出他满身纵横交错的伤疤前胸,针针对穴扎了下去。
半响后,雪厘子已是满头大汗,温朝晏雪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如常,才缓缓收了针。
雪厘子将风起支出去后,才叹息着道:“郎君你何苦至此!?你……哎!!痴儿啊!痴儿!!你果然是你父亲的亲儿子,当真与他当年一模一样,如此重情重义!”
“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年你父亲若不是这般心性,你们一家也不至于……哎!!”
雪厘子心情万般复杂,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一拳拳打在自己掌上,神情写满无奈。
温朝晏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雪厘子。
“您……果然认得我父亲?”
他说着,费力从怀中摸出雪厘子当初托人送进狱中的信物。
一把长枪的矛头。
矛头锋利如初,光滑透亮,泛着冷光。
矛头上,有温家独有的印记,刻印着一个小小的‘温’字。
自从温家出事,这世间就绝不会有人还会复刻这样的东西,所以,这东西只有温家的旧人才会如此珍视拥有。
所以温朝晏在狱中看到这信物后,才会姑且信了他们。
雪厘子:“我年少时,曾深受过你父亲大恩。也跟随过你父亲和母亲两三年,当年你们温家出事时,我远在大蜀国,才没能……哎!”
“但后来,我辗转打听,得知温家可能还有活着的人,所以才会一直云游三国,就是为了寻找温家后人的踪迹!”
“上一次,在这扶骏县瞧见你,我就怀疑你与温家后人有关,毕竟你长得和你父亲当年,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复刻出来一般!”
“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高兴!可你转头竟又没了!!”
“等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踪迹,你却又被抓入了牢中。”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五郎吧?你大兄和二兄当年出生时,我还在一旁为你母亲候诊过呢!”
雪厘子兀自喃言,可他不知道的是,温朝晏上次来这扶骏县,与他同行之人,是那端王身旁的近侍头领人:黑一。
黑一这些年一直在为温家筹谋,所以早就知道,有个雪厘子这样的人,一直云游在三国间,就是为了寻找温家后人。
黑一也早就知道,他是温家没有异心的旧人,不然早就偷偷杀了。
不过,黑一一直不确定,温家是否真的还有人活着,所以这些年一直都在单干。
可如今找到少主了,黑一的打算自然就不再一样。
温朝晏在扶骏县有自己的一点人脉。
上一次二人来扶骏县,除了处理那点人脉之外,也是黑一告诉了温朝晏此事。
说有个温家旧人,似乎近段时日,正在此处。
温朝晏想试一试,这人到底是谁,又到底是否别有目的,所以他们才会故意在街上晃了几遍。
为的,就是钓那愿者上钩的鱼。
果然,雪厘子见到他那张脸,便非常‘巧合’的出现了。
当时,温朝晏还以为他是封老的旧识。
毕竟,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
而这雪厘子见着他十分激动,竟然当场就给他掏了一副羊皮卷的五行迷阵图。
他本想以此来试探温朝晏是否能看懂。
哪晓得,温朝晏收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去巫山上,借机开启了天云宫秘境。
一切说来,似乎都是命运使然。
如今知道雪厘子身份,他果然就是那温家的旧识,且还是与父亲和母亲都非常熟识的旧人。
温朝晏知道顺势假死之举过于冒险了些,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如今迫切的想要收拢雪厘子这样的旧识人脉。
而且,猎户温大郎这个身份,经历这场冤案官司,如今是必须要舍弃了。
但就在刚刚,温朝晏在知道事情出了传信这个差池后,心中又万分痛悔不已!
还不如自己拼死杀出去,到底还能给亲自给澄儿传个信儿,不至于如此天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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