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带着张桢找去东安县时,席方平历尽磨难不仅没告状成功,反而被地府某位阎王诓骗着投生成了个才出生的小婴儿。
吕洞宾这个当神仙的,都在知晓席方平自告状以来的遭遇后,满脸的敬佩。
他将正在试图绝食自尽的席方平魂魄,从才出生的小婴孩身体里勾出来,然后感叹道:“你是忠贞之士,让人敬佩,我们二人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席方平神色愣愣,很久没回过神来,上一秒他还满心悲愤饿得难受,眨眼间魂魄就重见天日,眼前还有两个奇怪的人。
不过他反应很快,直接往地上一跪,恳求道:“我要状告地府,一般的神人肯定不敢接这个状子,我自小听闻天界的二郎神君聪明正直,又是玉帝的亲戚,愿二位仙人带我找到二郎神君,席某感激不尽。”
此事张桢插不上手,便干脆在一旁不发言。
算起来,他们来晚了,纵然不来,席方平的事也能很快遇见转机。
吕洞宾想了想道:“二郎神君在天界,你一个普通阴魂上不去,不过倒是有一条捷径给你走。”
席方平一脸坚定道:“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亦然不惧。”
吕洞宾将席方平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我纯阳子既然遇到这样的不平事,哪里有让苦主去过刀山火海的道理。”
“我说的捷径是天界的九王子,他三天后要从凡间路过,你只管撞上去求他带你去找二郎神君,你的冤屈再没有不平的。”
席方平一听大喜,又要跪下来深谢吕洞宾。
吕洞宾不许他跪,反而从一旁的柳树上折下来一条小枝,对着席方平招手道:“白日里你一个阴魂行动不便,先进这枝柳条,三日后你再出来。”
席方平深深鞠一躬后,魂魄飘飘荡荡进了柳枝中。
吕洞宾将柳枝递给张桢,对她吩咐道:“咱们可以慢慢往回走,到京城附近的白羊驿处等人即可。”
张桢刚刚一直在沉默是在想原着中席方平的结局,最后他成了富家翁,父亲也死而复生了,陷害、酷刑他的一众地府鬼吏也得到了惩治。
可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席方平依然是个普通人。聊斋中小神小仙这样多,为何不能多席方平一个?
张桢赶紧拦住吕洞宾要走的身影,指着屋中才出生就断了气的小婴孩说道:“吕大仙,那孩子怎么办?”
投胎这个肉身的,被地府调换成了席方平,原本是哪个鬼要来他们自然无从得知,但此时他们一走了之的话,这户农家立马就要经历丧子之痛。
吕洞宾也为难起来,这事还真不好办,总不能随意抓个孤魂野鬼塞进去吧?
柳枝中的席方平也愧疚起来,他光顾着要伸冤了,竟然连累了别人历经丧子之痛。
三人都没想出个好办法,最后吕洞宾拍板道:“我虽然将席方平的魂魄提出来了,但这小儿的呼吸没断,一年时间内寻个投生的阴魂填进去就是。”
吕洞宾说到此处看着张桢道:“张姑娘,这事怕是要交给你,你和地府牵连颇深,以后有机会替这小小躯体寻个主人吧。”
张桢点了点头,本就是她拉着吕洞宾来助她一臂之力的,后续自然该她来收拾。
一人一仙一鬼调转方向往京城而出。
有吕洞宾带着,一行人的速度其实不慢,天黑的时候就到了一个叫新于县的地方。
因为要等天界九王子的仪仗,三人便不着急赶路,进城后直接找了个客栈住下,一夜无话。
第二日三人出城时,正遇上一群看热闹的人在往一处赶,吕洞宾一贯游戏人间,见此立马起了兴趣。
他招呼张桢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张桢不好扫吕洞宾的兴,便拿着柳枝跟在了兴致勃勃的百姓和吕大仙身后。
跟着跟着,见这些人的目标居然是县衙门前。
二人都十分好奇,吕洞宾先凑上前去拉着一个路人打探道:“这位兄弟,你们一大群人围在县衙前干什么呀?”
被吕洞宾拉住的长衫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吕洞宾,不答反问道:“这位兄台,你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兄台你如何看出来的?”吕洞宾继续套着近乎。
长衫男子转过头去,微微抬头,眼睛瞟着“县衙”二字一脸讽刺道:“本地人既然围过了,就不会问这等问题。”
男子说到此处嘴角讽刺的弧度更大了些,“毕竟咱们县这位陈县令,断案可是远近闻名的‘英明’!”
张桢此时也起了兴趣,拱手问道:“兄台这话是何意?”
长衫男子用眼色示意二人看前面,原来是县太爷要升堂了。
随着升堂的威武声长起,张桢跟在吕洞宾身后,一马当先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只见大堂之下跪着一位形容憔悴的老人,老人正在陈诉自己的冤屈,原来是他的儿子被人误杀了。
县里有一户姓孙的人家,家里雇了许多仆人,仆人一多便少不得会有结仇的事情发生。
几日前,老人的儿子郭安在孙家上完夜工后,随意找了个空房间就睡了。
哪知这间空房原先住着其他人,那人因为梦见自己被鬼差勾错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