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桢遗憾的将双眼从夜空中收回,行了个书生礼,拱手道:“就不耽搁道长了,张桢在鸣山府恭候道长。”
“不必如此客套。”贺几道点点头,抬腿欲去,走得几步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处,再次开口道:“屋外的小鹰妖和狐狸精?”
张桢一惊,马上解释道:“我养的!”
道长手下留情啊!
关于这位贺道长的传闻,她这些日子听了不少,连城隍都敢劈的狠人,妖魔鬼怪更是不合他一剑之数。
她这么多年能安安稳稳,自认拿的是种田流剧本,全赖这位道长之功,以一己之力,镇着中州郡的妖魔鬼怪不敢肆意妄为。
贺几道微挑起一边眉锋,“你好养公狐狸精?”
张桢瞬间尴尬,恨不得咬一咬自己乱说话的舌头!叫你说话不过脑子。
遂急急忙忙解释道:“鹰妖是我自小养大的,狐狸是硬赖上的,不是我养的。”
她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他其实是车夫,也不害人。”
贺几道似乎是信了,点点头,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我在追玉昆山叛逃的道人,你最近要是留意到擅变戏法,又姓单的道士,可使鬼吏给我报个信。”
张桢点点头,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贺道长,前些日子,龙君是否去寻过你们的麻烦?”
张桢心中一直念着此事,毕竟源头是她引出来的,玉昆山算受了她一点牵连。
无论如何,她都该当面道个歉才是。
曾经也问过龙江蓠,龙江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含糊告诉她,龙野王上玉昆山打了一架,惹出了些乱子。
贺几道瞬间皱眉看向张桢。
张桢心头一跳,莫非此事不能问?她赶紧将此事原尾说了出来,并向贺几道连连道歉。
贺几道默了默,原来如此。
一时有些复杂道:“天命不可违,倒也怨不得你。”
没有眼前张生的一首诗,龙野王也早晚要找上玉昆山去。所以那一条龙脉,迟早都会断在他们二人的打斗中,合该是他和龙野王命中的劫数。
而张桢牵连进来,大概是冥冥之中,似有命运。
他们三人的命运怕是要纠缠在一起。
“告辞。”
贺几道说完便脚步轻点,飘身墙外,很有武侠高手的风范。
张桢叹口气,这位高人道长倒是没怪她。既然歉已道,那她就可以放下那一丢丢良心谴责了。
“哎呀!”
张桢顿时一拍脑门,她一直烦恼的问题,怎么没抓住机会问一问贺道长?
城隍的修炼法门,吸纳阴气再辅以香火之道,总体而言更适合阴魂。所以张桢这个活人不但法力浅薄,修炼慢,还总是运用不好。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多日,龙江蓠和胡泗都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今日遇见贺道长,她居然忘记厚着脸皮问一问了。
此时,任凭张桢如何懊恼也没有用了。
第二日,张桢几个要赶路的书生起得甚早,但在往哪条道走上几人出现了分歧。
“两位顾兄,你们真的不走临沂县吗?”
“从临沂县转水路去鸣山府,只三日路程,比走陆路要快两日,人也轻省。”
顾家两个兄弟接连摇头,顾学林颇为遗憾道:“我们二人还是决定直接东去,怕是不能和张兄同路了。”
这位张兄胆大能克鬼,跟这样的人一起上路,有安全感啊!可惜了。
“张兄,不如咱们一起走陆路?”
面对顾学林的热情邀请,张桢有些犹疑,“这?”
想了想又问道:“两位顾兄,为何执意走陆路,莫非水路有什么不妥当?”
顾彦见张桢心有疑虑,出来解释道:
“张兄勿多虑,我二人执意走陆路,是因为临沂县水路每五日才发一趟,最近的一趟船昨日早上才出发,我二人在路上耽搁了,没能赶上。”
“这一来二去,下次发船还有三日功夫,等在临沂县中不过白白耗日子罢了。”
张桢想一想,这倒也是。
陆路沿着驿道走,自然要行个七八天才到鸣山府,可妙在能翻山道,最多五日的脚程。
有马车,还能再快些。
只是行陆路辛苦,一路风餐饮露,搞不好就要夜宿荒野。
顾彦见张桢恍然,有些羞赫一笑,实话实说道:“说出来不怕维周笑话,我与兄长家无恒产,全靠家中族兄资助才能读书应考,实在是囊中羞涩。”
张桢眨眨眼,不竟想还有这样的原因,那她倒不好出口邀请二人一同租条私船赶路了。
于是她改了主意,瞬间改口道:“顾彦兄,如不介意,我与你们一起上路吧!”
这一路北上,虽大多是官道,可也不排除密林山野,或遇劫匪,或见猛兽,顾家兄弟都是文弱书生,倒是让人不放心。
“求之不得!”顾学林立马热情洋溢抢先应下,恨不能即刻拉着张桢就上路。
行山路,人多才安全啊!
而这位张兄,明显是个能共患难的人。
于是,找完胡泗茬回来的的书童种田,瞬间傻眼了。
他家少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