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
高高在上的训斥声将阮绿棠惊醒,她定了定心神,发现身前坐着个女人,而自己手里捧着一条项链。
金链子做工精细,下面坠了朵红宝石雕成的花卉,小小的一朵,不过指甲盖大小,但光线照上来的时候宝石的色泽也跟着变幻,如梦似幻。
宝石项链很名贵,但面前坐着的女人更名贵。她是商界大鳄祝高义的独生女,同时也是本市最珍贵的omega,祝梦之。
久久听不到回应,祝梦之终于纡尊从镜子里斜眼看了看阮绿棠,只是一眼,很快她就把视线重新放回镜面上,专注地欣赏起自己的美貌来了。
祝梦之毫不客气地使唤道:“还不快给我戴上。”
阮绿棠撩起她的头发,她后颈处顿时传来一阵淡淡清新的香气。
这个气味有点像花香,但不似栀子茉莉那样馥郁,反倒清清淡淡的,像是、像是路边的小野花……
阮绿棠愣了愣,往她的脖颈处凑了凑,刚想要仔细嗅一嗅,祝梦之却反应强烈地往后退了退。
她绷紧了身体,捂住后颈怒目圆睁:“你干什么?”
“戴项链。”阮绿棠举着项链,一脸的纯良无辜。
祝梦之目光闪烁几下,慢慢放下手,重新坐了回去,皱着眉头嘟囔道,“要戴就好好戴,不要闻来闻去的,像狗一样。”
“……”
在别人帮忙戴项链时说这种话是很危险的,知道吗大小姐?
阮绿棠看了看手里的项链,又看了看祝梦之白皙修长的脖颈,忍住了狠狠教训她一顿她的冲动,动作轻柔地把项链绕过祝梦之的脖颈,合上了搭扣。
祝梦之对阮绿棠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或者说,她压根不关心阮绿棠想了些什么,只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瞧右瞧,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镜子里的人也确实值得如此热切的注目。她生得极美,眼眸明亮,披散的长发如同乌檀木,更衬得她肌肤凝白。
红宝石项链坠在身前,玫瑰金的链子绕过脖颈,花卉宝石浅浅地卡在两边锁骨之间凹陷的小窝里,绚丽夺目。
而祝梦之本人,比这宝石更夺目百倍。也难怪她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一股子自恋的味道。
她自己欣赏不够,还要问阮绿棠:“好看吗?”
同样是问“好看吗”,却不同于向小楼字里行间眉梢眼角的情意绵绵,祝梦之的语气很冷淡,仿佛面对的只是一面镜子,只不过是能回答她问题的那种镜子。
不过在冷淡的语气表层下,阮绿棠还听出了祝梦之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敢说不好看的话她就完蛋了!
阮绿棠盯着她看了几秒,规规矩矩地点头答道:“……好看。”
一方面是因为祝梦之真的好看,另一方面是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确实不敢回答不好看。
毕竟她阮绿棠只是祝梦之的一个小小生活助理,或者换个更贴切的说法,贴身丫鬟。
祝高义老来得女,又是这样娇弱易碎的omega,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哪怕祝梦之根本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只用吃吃喝喝逛街美容,他也要找个人时时刻刻跟在大小姐身后看着她护着她照顾她,美名其曰:生活助理。
阮绿棠的工作内容很琐碎,也很简单,就像现在这样,她看着祝梦之装扮好,拍手夸赞几句,再得到祝梦之的一句“那是当然。”
祝梦之今天的妆化得很用心,衣服也是选的刚送到的奢牌最新款。
她站起身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转了几圈,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出去,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挥手让阮绿棠先出了门,自己在里面不知道做些什么。
没过两分钟,祝梦之开门出来了。她目不斜视,直接越过阮绿棠,昂首挺胸地下了楼。
阮绿棠紧跟在祝梦之身后,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几遍,没看出她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倒是空气中多了股似有若无的甘甜花香。
是从祝梦之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而这香味,恰好是阮绿棠最熟悉不过的紫罗兰的气味。
楼下客厅坐了两个人,一个打了发蜡把斑驳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祝梦之一见到那两个人,立马变了态度,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快步坐两个人座位中间。
“爸,妈。”她喊了一声,又缠着女人的胳膊追问道,“嘉言哥昨天从国外回来,他们要给他接风洗尘,我能不能也去呀?”
“嘉言,方嘉言?”周佩琴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咂摸了两遍,立即点头,“你的确应该和他多见见面,毕竟你们可是有婚约的,嘉言条件那么好,再让别的omega把他勾走了怎么办?”
“开玩笑定的娃娃亲算什么婚约,胡扯瞎闹!”祝高义嫌弃地撇了撇嘴,对祝梦之说,“别听你妈的,我看方家那小子不怎么样。”
“你爸是怕你太早嫁出去,他舍不得。”周佩琴笑着拍了拍祝梦之的手背,揶揄道。
祝梦之被说得害臊,红着脸拽着祝高义的胳膊晃了晃:“哎呀,爸,我就去吃顿饭嘛,有什么关系。”
周佩琴也跟着帮腔,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