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课的时候,连白月磨磨叽叽地赶在早自习开始前最后一秒进了教室。
阮绿棠瞥了两眼,发现连白月的眼周有圈淡淡的阴影,坐下往外掏课本时眼皮不住地上下打架,困得不行的样子。
读书的时候,她的声音忽高忽低,一句课文念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阮绿棠偏头看过去,发现连白月正闭着眼睛直直地往课桌上磕去。
她伸手贴着连白月的额头,微微用力把它往后抬:“失眠了?”
连白月挣扎着瞪大眼睛,打了个哈欠,才幽幽开口:“昨天夜里一点多才睡着,困死了。”
系统嘤了一声:“为情所困,好可怜哦。”
阮绿棠:“……你这个墙头草,到底是哪一边的?”
系统恍惚记起自己的职责:“这就是恶毒女配的下场,注定痴心错付,还是赶紧另觅良缘吧。”
阮绿棠把语文书翻开,摊到连白月面前:“上课要抽查的,别再睡过去了。”
连白月哼唧两声,软软地撒娇道:“可是我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字也看不清楚。”
娇气包,阮绿棠吐槽一句,认命地拿起课本:“我读一句,你跟一句。”
“好~”连白月立正坐好,跟着阮绿棠一句一句地念,“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
阮绿棠带着她念了一遍又一遍,连白月终于在早自习下课之前将《劝学》这篇文背诵完毕。
“不行了,我撑不住了。”她双目无神,倏然趴倒在桌子上,枕着胳膊闭目养神。
阮绿棠收起课本,拿出下节要上的化学课的课本,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把重要的知识点一一列出来。
连白月睡得不很安稳,课桌太硬了,座位也太挤了,教室里又吵吵闹闹的,她把头在臂弯里拱来拱去,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入睡。
她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捧着脸颊用手肘支撑在桌子上,就这样无意识地眯着眼睛。
阮绿棠还没把最后一个知识点勾画完,就看到孔柯抱着一个鞋盒子走了过来。
“连白月。”
他轻轻喊了一声,连白月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怎么了
?”她的目光在鞋盒上转了几圈,又抬头去看孔柯的表情,“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孔柯点了点头,神情也有些不自在,显然还在为前一天的事烦恼。
他把盒子放到连白月桌面上,说:“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还是还给你吧。”
阮绿棠瞧了瞧鞋盒,最新款品牌球鞋,没有几千元拿不下来,被高中生拿来当生日礼物确实太过贵重了。
连白月连连摇头:“不贵重的,我可以负担得起,你就收下吧,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生日礼物。”
孔柯皱了皱眉:“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日,你不用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连白月抠着桌角,喃喃道:“只是省了两个月的零花钱而已,陈小奇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了她一条连衣裙的。”
孔柯冷声道:“你送了她什么和我没关系。我和你只是普通同学,以我们的交情,你最多只用说句生日快乐。”
他一番话说得很直白,就差直接和连白月挑明,在他眼里连白月就是个只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的人了。
连白月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浓密的眼睫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嘴唇被她咬得发白,一副受伤的模样。
阮绿棠乜了她一眼,开口喊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孔柯。
“孔柯,”她微微笑了笑,“你做五三了吗?”
阮绿棠本来就很漂亮,笑起来时那份美丽更是放大了十倍。孔柯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板着脸装严肃:“还没有。”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五三很实用,谢谢你的礼物。”
阮绿棠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怎么会?”孔柯激动地否认了,小声地说了句,“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连白月身体僵了僵,抠着桌角的手颓然滑落,留下一道闷闷的哑音。
“嗯?”阮绿棠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问道,“你说什么?”
孔柯咳了一声:“没什么,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好。”阮绿棠收起笑容,拿笔把最后一个知识点勾了出来。
“宿主,你干嘛要故意吸引连白月的仇恨值啊?女人,你这是在玩火!”皇帝不急太监急,系统就很急。
不知道它是从哪学来的霸总语录,阮绿棠嫌
弃地白了它一眼,才开口说:“最让人伤心的无非是被双标对待。连白月用两个月零花钱买了双新款球鞋,可却比不过我临时买的一套五三试题。”
“你猜猜,她现在对孔柯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悲愤多一点?”
系统想了想:“应该是,悲愤多一点,吧?”
它停了两秒,又喊道:“但她要是把帐算到你头上怎么办啊?”
阮绿棠撑着头在连白月脸上来回扫了几遍,嘴角勾出一抹笑:“那我就陪她好好玩一玩咯。”
“不过,”阮绿棠歪了歪头,“我还是喜欢乖一点的。”
系统语塞:“……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