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反复下来, 阮檬面对儿子的神奇操作已经彻底没了脾气, 就像卫谦说的那样,真的是哄也没用吼也没用,只能随着他小人家的心情来,你根本猜不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反而是卫谦的心情还算不错, 还有空挑阮檬的字眼:“你哪里看出来是儿子了?说不定是个闺女哦。”
阮檬顿时被吓得不轻,惊骇道:“谁家女孩儿这么调皮?”就是清河公主卫诺, 那也是位温柔端庄的小淑女。
“我家小姑姑不就是?”卫谦从小跟着乐怡长公主习武, 对她的强势印象深刻, 觉得有个像她的女儿也很不错。
阮檬哑口无言,愣了愣把话题硬生生地转开了:“你不是说父皇来信了, 信里说了什么?”
“卫圆圆回京了,每天任劳任怨干活呢。”卫谦一向很佩服他父皇, 当皇帝当得特别洒脱,除了把正确的人放在正确的位置,他什么多余的事也不会做。
当然, 两个正确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把握的, 起码现在的卫谦就自认为做不到,少不得某些事还得亲力亲为, 至少是亲自盯着, 不然总是不那么放心。
但是卫崇荣不,皇帝陛下的字典里就没有事必躬亲这四个字。卫谦觉得他父皇这样挺好的, 皇帝本来就只管做什么, 具体怎么做, 那是文武百官的事,也是皇子们的事。
想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卫诚,阮檬的心情略显复杂,却意外地没了之前的危机感。倘若卫诚真比他回来地更早,他要做点什么也太容易了,但是很明显,他什么不该做的也没做。
见阮檬沉默不言,卫谦以为他还在担心,便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檬哥哥,你别想太多了,我觉得软软挺乖的,说不定过两天他就自己转回来了。”
前两次发现胎儿位置不对,严蒲都是主张第一时间矫正回来,因为那时胎儿个头还不算大,挪挪位置也不算难,谁知小家伙不听话,每次都会摆出比前次更加高难度的姿势。
所以这回严蒲不急了,再来一回前功尽弃太子殿下可能不会说什么,太子内君的眼刀就能砍死他,不如先观察两天,万一小殿下自己又转回去了……
卫谦后面又说了什么阮檬根本没有听见,他就听到卫谦叫他哥哥,立马心花怒放。
“团团,你终于不生气了?”阮檬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他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特别在意这个称呼。
卫谦轻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这个‘不’要从何说起?”
当初皇帝下了赐婚的旨意,卫谦不是不知道其中有不妥之处,可他太喜欢阮檬了,以至于侥幸压过了理智,没有尽全力抗旨,而是默认了这桩婚事。
婚后两人摩擦不断,虽然由于教养使然没有闹得太过分,可太子夫夫新婚之夜没有同房,这本身就给人留出足够的闲话空间了。
卫谦并不认为自己的退让是对阮檬的一种补偿,而是面对各种意料之外的状况,他其实也是不知所措的,想对阮檬更好一点,可他根本不接受,他除了顺着他的意思行事,根本别无选择。
两人发生关系纯属意外,尽管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夫了,不发生点什么反而更不正常。
那天,冷战多时的两人不知怎地就突然爆发了,事情的导丨火索究竟是什么卫谦如今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吵过之后阮檬把他压倒在了房间的桌面上。
说是吵架,其实是阮檬单方面在发泄,卫谦不会回嘴,只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后来阮檬觉得一个人唱独角戏没意思,就改成动手了,偏偏卫谦又不还手,局面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以卫谦的身手,推开阮檬其实不难,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这样做。
于是两个脑回路意外对接上的人不小心从桌子上滚到了床上。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身体比感情似乎更契合,除了上下关系有点出人意料,其他都是再和谐不过了。
若非如此,卫谦也不会动了服用素云丹的心思。他们总是需要一个儿子的,早做准备没什么不好。
可能是没想到,也可能是过于疏忽,阮檬全然没有发现卫谦服用素云丹这件事,以至于一年多以后,从严蒲口中听说卫谦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他吓得整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卫谦不知道阮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可他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他盼望至极的孩子,阮檬是一点也不期待的。
他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他和阮檬总有机会磨合好的,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如今想想,阮檬对被赐婚的抗拒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这不是一个孩子就能挽回的。
后来阮檬受伤了,醒来后又失忆了,他不是什么事都忘了,而是把成亲以后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还对卫谦一如从前。
面对阮檬如此巨大的转变,卫谦的心情十分复杂,这是他曾经幻想过的场景,可真正到了面前,他又不敢接受。
这个阮檬太好了,好得近乎不真实,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他对自己还会这样吗?
带着这样的疑虑,卫谦每次想要改口都欲言又止,似乎这样心里才会更踏实些。
“好好好,你没生气。”阮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