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快得阮檬胆战心惊,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之所以能毫无停滞地反扑回去, 阮檬靠的不是大脑反应,而是身体本能。
但是他残存的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的动作不可能比刺客更快,除非卫谦本人反应过来, 否则他是来不及帮到他的。
从幼年习武开始, 卫谦的武功就是一路被人夸奖的。从乐怡长公主到武安侯再到当今皇帝, 只要是教过卫谦武功的人,无不夸他天赋好根骨佳, 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可卫谦的身手究竟好到什么程度,阮檬却是没有概念的。反正他是不如卫谦的, 也试探不出他的底细,只是卫谦练武的时间很有限, 跟人交手的机会少得可怜, 阮檬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随后的事实充分证明,阮檬所有的担心都是有点多余的。
刺客的武功的确很高, 反应也是十分灵敏,杀出来的时机恰到好处,眼看就要得手。
可惜卫谦的反应比刺客更迅速, 他往后一仰, 恰恰躲过几乎就要沾到衣襟的匕首。
阮檬见状把心放回去了一半, 他家团团好帅, 躲闪的姿势也是如此帅气。
刺客一击不成毫不恋战,转身就要想跑。卫谦哪肯给他机会,飞身上前把人擒住,还反手扣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没有机会服毒自尽。
至于刺客的同伴,还没来得及与他配合,就被红杨绿柳给拿下了,也是活捉。
“团团,你没事吧?”阮檬好不容易挤回卫谦身边,能做的只剩嘘寒问暖。
卫谦半晌没有回应,似乎没有听到阮檬在说话,也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
“团团?!”阮檬伸手拽了拽卫谦的胳膊肘,语气有些担心,卫谦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奇怪。
卫谦终于回过神来,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神情木然地叫人心惊。
热热闹闹的桃花节发生这样的动乱,就像沸腾的油锅里倒进去半杯冷水,顿时炸了锅。
目睹事情经过的人们称奇不已,议论纷纷。没看到的人听说这边有热闹发生,纷纷涌了过来,把现场围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虽说生擒了刺客,可卫谦面上笑意全无,还透出淡淡的倦意,阮檬哪里看不出他心情不好。
于是接下来的善后工作,阮檬很自觉都给处理了。他让侍卫把两名刺客带了回去,准备好好审讯他们的来路,又让东宫官员与当地官府交涉,很快驱散开了围观人群。
事情发生地太过迅速,便是现场围观群众,也只看到两个人被抓了,他们不知其中缘由,搞不好还以为那是小偷小摸的惯犯,所以衙役一来,很快就四散开了。
桃花节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卫谦一行人却早没了看热闹的兴致,其他人看到卫谦气压偏低,谁也不敢上前说话,只有阮檬低声问道:“我们这就回了?”
“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今日便登船。”按照原计划,他们还要在云县多住一夜的,可是现在卫谦却改变了这个计划。
阮檬没有多问为什么,立即吩咐人照办,他的直觉告诉他,卫谦知道刺客的来路。
东宫出行,哪怕就是微服,安排也是十分周密的。卫谦等人还没到云县,南下的船只就准备好了,如今不过是提前一日出发,凡事都是周全的,准备起来并不费事。
阮檬以前没有陪卫谦坐过船,不确定他是否晕船。但是今日起航不久,卫谦就突然吐了起来,吐得还挺厉害,胆汁都给吐出来了还在泛着恶心。
前些日子,卫谦害喜最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可把阮檬给吓得够呛。不过出了宫,卫谦的孕吐几乎就消失了,顶多是晨起时干呕两下,很快也就过去了,食欲也恢复了不少。
阮檬拿不准卫谦这是晕船还是之前的打斗动了胎气,可他不敢耽搁,马上就把严蒲传了过来。
还在宫里的时候,严蒲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怀孕的是太子殿下而不是太子内君,这本身就够吓人了,何况他还胎气不稳害喜严重,严蒲很委屈,有苦说不出。
后来听说太子夫夫要去江南,他也要随行,严蒲差点崩溃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好不好。
谁知出宫后的日子意外地省心,太子殿下一切安好,他隔两天请个平安脉就行,比在宫里时不知闲了多少。
不料好日子过不长久,严蒲上了船还没适应,太子内君的传召就来了,他晕晕乎乎急忙赶了过去。
“殿下状况如何?”阮檬候在床边,见严蒲的手离开卫谦的手腕立即开问。
“胎息稳健,并无不妥。”严院使现在很纳闷,太子殿下好好的,哪哪都好,内君殿下火急火燎传他过来做什么,昨日刚请过平安脉的,并无异状。
阮檬闻言放心了些,忙又补充道:“殿下刚才吐得厉害,好久没有这样过了,而且他之前跟人动过手,我怕是动了胎气。”严蒲没去桃花节,有些事情并不知晓。
听到阮檬的补充信息,严蒲赶紧又给卫谦复诊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却还是相同的:“或许殿下就是晕船,我先开副方子试试。”内君殿下太紧张了,也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严蒲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