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生产是否顺利的因素有很多,胎儿的体重也是其中之一。在健康的前提下,严蒲巴不得小皇孙个头越小越好,这样至少能将生产的风险尽可能降到最低。
阮檬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不由愣了愣,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严蒲的话蛮有道理。
但是阮檬的问题还没问完:“就算不能让孩子长得太大,可殿下什么荤腥也沾不得,时间长了会不会营养不良?”
严蒲哭笑不得,只得道:“殿下能吃什么便是什么,内君莫要太挑剔了。”由此可见,阮檬以前对卫谦是有多忽略,不知道他曾经喝水也会吐,没被饿死就不错了,还管什么营养不良。
阮檬素来心思缜密,哪里听不出严院使夹枪带棒的题外话,于是便噤了声。
据阮檬所知,严蒲是个明白人,绝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他,还是当着卫谦的面。可严蒲说了这些话,卫谦也没动气,反而看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可见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没等阮檬琢磨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就见严蒲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严院使有话请直说。”阮檬心里还是没底,就怕严蒲说出什么自己害怕听到的话。
谁知严蒲却道:“男子怀孕与女子不同,孕期适当……同房,会更利于生产。”这话严蒲之前就想说了,可阮檬每次都不在,他又不好只对卫谦一个人说,故而拖到了现在。
“我知道了。”卫谦面无表情调无起伏,只有泛红的耳根子出卖了他的情绪。
阮檬可比卫谦惨多了,直接闹了个大红脸。别看阮檬上辈子想了卫谦几十年,可两人在身体上,真的是从未有过亲密接触。
这辈子的关系倒是有了飞跃式的进展,已经是合法夫夫了不说,还连孩子都有了。可问题是,那些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阮檬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会儿不红脸才是怪事。
该叮嘱的都叮嘱了,严蒲很有眼色地告退了,留下太子夫夫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意思。
阮檬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整个人差点纠结成了麻花。
卫谦也不开口,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揶揄还是什么,反正看得阮檬心里痒酥酥的。
过得片刻,阮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团团,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疏忽了?就连严院使也看不下去了。”
卫谦回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阮檬明明被人瞪了,心里却是大喜。
他现在最怕卫谦说“无所谓”、“没关系”这样的话,因为那样反而意味着,卫谦对他已经不在意了,那么他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自然也不重要了。
与此相反,若是卫谦对从前的事还有所计较,阮檬心里会更踏实些,这意味着他还有弥补的机会。
“我以为我看到的已经很严重了,可是……”严蒲的话让阮檬意识到,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卫谦过得比现在更辛苦,可自己不说心存感激歉疚,反而还在跟他怄气。
“习惯了就好,再说现在也好多了。”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卫谦最难受的时候也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算了,反正也没人欢迎他。
可惜爱子心切的皇帝陛下先开口了,他觉得这个孙子太能折腾了,把他儿子欺负地太过可怜,就想不要他了,还说可以给东宫添人,卫谦以后想要多少孩子生不出来。
然后卫谦就着急了,也不敢说不要孩子的话,因为如果连他也放弃的话,这孩子的小命就谁也保不住了。
听到卫谦说自己习惯了,阮檬百感交集,他觉得老天爷待自己还是不薄的,若是他再晚来两年,只怕真的就是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团团,这回就辛苦你了,下回……”阮檬咬咬牙,觉得自己应尽的责任还是要尽,“换成我来。”
“你?!”卫谦惊讶地看着阮檬,好半天没有说话,随即笑不可抑,笑得直嚷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