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阿爹也太过分了,天天都忙成那样了,他还成天给她添乱。”刘学习听见那父女俩还在客厅不停地打嘴仗,不由得为刘天天打抱不平。
“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们阿爹,那些人求上门来,不仅是乡亲,还是族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要是不帮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程招娣叹气,她其实也有同样的苦恼,她脸皮比刘长生还薄,性格比他还软弱,如果她还住在这里,恐怕也是推不掉这些人情的。
只不过她现在不住在大目村,就算那些人在背后议论,她也不知道,一年就回来这么几次,也没什么人求上她,刘长生就不同了,全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在村子里,承受的压力比其他人都要大。
“咱们村里一大半都是族亲,这么多人全得帮,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刘学习这样忠厚的老实人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谁让全村这么多人,就属咱们家过的好呢?”程招娣烦恼中带着浓浓的自豪。
虽然他们夫妻俩不是村干部,在族里也说不上话,但他们生了四个好孩子啊。
刘好好这个县高官可是整个大目村有史以来出的最大的官了,刘天天虽然没有继续读书,但是电器店、服装厂都开得风生水起,成了村子里的万元户,刘学习大学毕业在城里当了老师,刘向上虽然没有考上h大,但是考上了南省医学院,几年后就是一名医生了。
村里也有好几家万元户,但是子女个个成才,个个有出息的家庭,除了他们家,全村可找不出第二家了。
现在村里有一些传言,说是刘大力精明了一辈子,就连死都算计得很好,他当初看中的墓地是风水宝地,所以他刚一下葬,后代就发家了,这话传来传去,就越传越玄乎了。
毕竟刘大力下葬之前,刘好好还是个眼睛长在天上,不懂得为人处世的文青,刘学习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p来的闷葫芦,刘好好是个小小年纪就会叉腰骂街的泼妇,而刘向上也是个动不动就撒泼打滚的熊孩子……
四个孩子的变化全都发生在刘大力下葬后,这几乎就是最有利的证明了,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刘长生和程招娣都信了。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他们不想着自己努力把日子过好,只想着依附别人,靠吸血为生,真是恶心。”刘学习的性格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内向怯懦了,她过去被人占了便宜也不敢多说,对刘天天受的那种委屈感同身受。
全家的主心骨刘好好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帮着程招娣烧火,似乎在思索什么。
“大姐,你在想什么?”刘学习见刘好好不说话,心里觉得没底了,是不是她把话说的太难听了……
“我在想之前去外地的村子里考察学习,他们那儿走的是村办企业,带领大家共同致富的路子,我们这儿却是各自为政。天天把企业办起来了,拉着村里的人一起富也是应该的,但问题就出在,目前来找天天帮忙的人中有不少没有上进心,甚至连羞耻心都没有,只想着占便宜,这些人让天天寒了心,如果她的厂子里都是这种人,厂子迟早开不下去。不过这些人就算占了多数,应该也有愿意认真做事干活的人,这件事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刘好好一边烧火,一边思忖着。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也不至于全是坏鸟,一只好鸟都没有吧。
刘学习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厨房门外望去,刘天天还在和刘长生争执着,刘好好提出的问题,她没有想过,不知道刘天天有没有想过。
程招娣文化程度不高,又不是个聪明人,理解力很有限,刘好好的话稍微复杂一些,她就听不懂了,一脸懵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崇拜。
当初刘天天把服装厂建在长福县之后,程招娣也跟着住了过去,刘天天是长福县的父母官,但是她的工作太忙,母女俩并不能经常见面。
不过她可以从旁人的口中听到刘好好如何如何了得,也亲眼看着长福县建了一个接一个的工厂,把原来那个比永乐县还要穷的小县城,建得那么好,大家都说这是刘好好的功劳,身为她的母亲,别提有多自豪了,觉得自己女儿就是做大事的人。
程招娣把饭菜端上桌,虽然大部分是年三十时的剩菜,但是现在经济条件好了,就算是剩菜也比前几年要强得多,有鱼有肉有虾蟹,看起来十分丰盛。
但刘天天一看桌上的菜就皱起眉头,“大姐他们一年也就回来吃这么一顿饭,怎么全是剩菜……”
虽然是程招娣在厨房忙活,但是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刘长生手里,家里存的好菜,他让程招娣全都在大年三十给煮了,接下来这几天,他们每餐都吃剩菜,刘学习和刘天天她们自己吃倒是无所谓,但是刘好好只是在初二的时候回来吃一顿,也给她吃剩菜,这就有些过分了。
其实今天一早程招娣和刘学习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偷偷带着钱到其他人家里换了一些新鲜的蔬菜鱼肉,但是过年的时候,大家的好菜都在年三十煮掉了,她们跑遍了全村,才勉强多了三碗新鲜的菜,相比之下剩菜还是更多一些。
程招娣面红耳赤,她在厨房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遮掩,努力使这些剩菜看起来不要那么扎眼,但还是被刘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