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版社给你的稿酬,是你的劳动所得,为什么不能收?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杨平皱着眉看着她,“你还没打开看,怎么知道太多了?”
“这里头还有给姥姥的稿酬,我不能收。”刘好好十分平静,她了解过这个年代的稿酬,身为第三作者的她,绝对不可能拿到这么多的稿酬,一定是杨平把自己的稿酬也放在信封里一并给她了。
杨平知道这孩子一向精明,自己也瞒不过她,但还是一脸责备地看着她,将信封又塞了回去,“你和我还见外?”
“这不是见外,是按劳分配,各取所得。”刘好好只好从信封里抽出了几张钞票,“我只能取走自己的那份,姥姥为了这套书付出了这么多,怎么能够把稿酬都给我。”
“你叫我一声‘姥姥’,还和我见外?”杨平嗔怪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一个老太婆,平时工资也不少,足够花了,编写这套书是为了孩子们,不是为了钱,你就拿着吧,是我给大目小学的孩子们买书的,你们那个农家书屋,虽然没办法推广,但是一定要坚持办下去,让更多的孩子受益,也是我们功德一件。”
杨平这么一说,刘好好倒是不好推拒了,毕竟这钱是给孩子们买书的,而不是给她个人的。
她想了想只得收了下来,“我代那些孩子们谢谢姥姥了。”
“谢我做什么,我做的还没有你付出的多,你小小年纪就从不高的工资里挤出钱来为孩子们买书,我难道连这份觉悟都没有?就当给我一个做好事的机会。”
庄立红看着她们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过去苏素云总说刘家就是打秋风的乞丐,后来又说刘好好成天拿着他们庄家接济给他们的钱去做好事,博名声,现在看到她又收了杨平的钱,心里便有些不得劲了。
她心里觉得刘好好不是苏素云说的那种人,毕竟她看着她为那套书付出了多少心血,那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小到一两个字的表达,大到整章整节的重新修改,如果她不是真心愿意做这件事,就冲那么一点钱,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么极致的程度,可是她为什么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做到这个地步?她是圣母吗?
“你们家的条件那么差,也就刚够养家糊口,哪里来的闲钱办什么书屋,给那些小孩买书看?”庄立红说话的语气不算好。
刘好好耐心地解释道,“书屋里的书大部分是去废品收购站用收废品的价格收回来的,还有一些是去出版社用和收废品差不多的价格买那些积压的旧书,那些书虽然旧了一些,但是论斤买的,成本并不高,却可以让孩子们看很久,不过这书屋也是我到省里工作后才办起来的,那时候每个月有二十来块钱的工资,吃住都在省里,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每个月挤出几块钱买书还是能做得到的。”
“那你怎么不把钱交给你父母补贴家用?你父母成天喊穷,每个月要向我哥拿钱,逢年过节的还要打我们家的秋风,你却把钱花在那些外人身上,都不考虑你自己的家人吗?”
“立红!你这话过分了!”杨平一脸不悦地斥道,就连在书房的苏弘毅也停了笔,皱着眉看着庄立红,原以为这段时间庄立红和刘好好相处得不错,没想到庄立红会突然发难,她问出的话简直就是苏素云的翻版,尖酸刻薄得让人生厌。
刘好好沉默了,刘长生夫妇的行为一开始她就不赞同,他们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有必要成天伸手向庄家要钱要物吗?所以她也一直在想办法送些土特产到庄家,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等价,还上这份人情。
她最怕的就是欠人情债了,人情债一旦欠下,别人觉得你没有相应的能力偿还,三不五时地提起来让人难堪,她虽然脸厚心黑,却还没办法做到像刘长生和程招娣那样,把别人的施舍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今后会努力偿还的。”她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有办法改变父母的性格,这么多年她的确是承受了庄家的恩情,如果没有庄家,她甚至可能早就在困难时期饿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读书进学考来京城?
这一点完全不能否认,原主承的恩情,她必须要想办法还。
“好好,你别听立红胡说八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偿还不偿还这样的话别说了。”杨平眉头紧锁,不知道庄立红发什么疯,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刘好好和庄立军好事将成,大家都把她当作自己人来看待,她却突然来这么一出,倒让两家人生分了。
“谁家没有一个困难的时候?”苏弘毅将手里的笔一摔,一脸怒气地站了起来,“你爸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帮助刘家,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刘老爷子,他还有那条命在吗?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将领的骨肉流落民间,冻饿而死,连把骨头都找不到,你爸能活得好好的,还生下你们几个,是刘老爷子拿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换来的,要偿还的话,你们几个兔崽子先把自己的命还给刘家!”
苏弘毅和个老小孩似地,平时说话很不靠谱,但是真要发起怒来,句句都直指要害,堵得庄立红无话可说。
“别成天拿当年的救命之恩说事儿啊,都说了几十年了,烦不烦啊。”其实庄立红已经后悔了,她倒不是故意针对刘好好,只是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