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观点和你不同,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法哲学、法制史,还有法律英语这样研究性质的课程,我们最需要的法律实务人才,研究性人才固然稀缺,但还可以等一等。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得先把大部分木培养出来,等成了林,再树人也不迟。”见刘好好欲言又止,徐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觉得我目光短浅,但是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时间紧迫,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往长远里看吧。”
刘好好冷静下来,之前觉得自己太过着急,要把步子迈得踏实一些,现在又觉得自己只往远处看,忘记解决最紧迫的事情,看来自己来到这个年代的时间还是太短,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幸好身边有一群极优秀的良师益友,适时地帮助她纠正方向。
“徐老师,您说的对,是我疏忽了。”
“别这么说,你已经很优秀了,我历届的学生里还没有哪个有你这样的眼界和见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你能成长得这么好,真是太罕见了。”徐华叹服,“换作是我一定做不到。”
“您也别自谦了,你们那个年代战火纷飞,生活条件比我们差多了,在那样的环境中,你们能够坚持学业,成名成家,这才是最了不起的。”刘好好不是阿谀奉承,是真觉得他们了不起,她是前世有幸生活在一个和平稳定的年代,安逸富足的家庭,才能成长成现在的模样,易地而处,她未必会有徐华苏弘毅他们这样坚毅的意志。
“那时候的确挺苦的,但是心里就和你们现在一样,憋着一股气要改变这一切,让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好,有这口气在,再多的苦也能受。”徐华被她唤起了年轻时的记忆,“年轻真好啊,我每次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想到我年轻的时候,我就在想啊,我可不能辜负你们这些孩子,一定也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行。”
“不和你闲扯了,抓紧时间,把这些资料翻译完,我去找老顾他们几个聊聊,得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加加压,有些课程虽然暂时没办法开起来,但是可以在上其他课的时候把内容塞进去,你们这些孩子年轻力壮,多喂些东西是好事,不怕消化不良。”徐华匆匆起身,明明是六十几的老人了,动作还是快得像一阵风。
刘好好看着桌面上的资料,怎么也看不进去,大学的生活和她之前想象的并不一样,徐华说的对,百废待兴的时候,打好基础,着眼长远固然没错,但也要想办法解决最紧迫的事情。
对她来说,究竟什么是最紧迫的事情?她再一次迷惘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摊开信纸给庄立军写信,倾诉自己的心情,他也总是能在她迷惘的时候帮助她,鼓励她。
虽然现在他去执行任务,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但他们一直都有定期写信的习惯,等到恢复通讯的时候,就能一连收到好几封信。
庄立军正趴在卫生院的病床上换药,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十分狼狈,病床上散落着几封信,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举着信,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格外专注明亮。
“疼不疼?”站在他身边的年轻军医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恍若无觉的样子,觉得他此刻的模样恶心得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他手臂和背上的创口很大,虽然现在只是换药,但也难免会感觉到疼痛,他却嘴角挂着笑,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未婚妻的情书还有止疼的作用?
军医恶作剧似地多用了几分力道,庄立军的眼神终于从信上离开了,毫无波澜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终于感觉到疼了?我还以为你这信是新型止疼药呢。”军医嗤笑一声,庄立军这个人特别耐操,他是个军医,不是小护士,换药这种事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可是庄立军也不知道有什么怪癖,死活不让那些温柔的小护士近身,他只好赶鸭子上架,亲自给他包扎换药,他倒也不嫌他手重,从此以后就赖上他了,这么多年下来,两个人也产生了革命友谊。
“你还没对象,不会明白的。”庄立军是真的得意,和刘好好定情不久,他就去执行任务了,闲下来的时候满心满脑都是自家的媳妇儿,她是那么聪明,那么漂亮,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照进他的心里,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的。
“就你有媳妇儿,了不起啊?”军医觉得自己被虐到了,一脸忿忿,差点将手里的纱布扔到他的脸上。
庄立军懒得搭理他幼稚的举动,他是刘好好最忠实的迷弟,还真觉得自己有这么个媳妇儿,特别了不起,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你这么喜欢你媳妇儿,什么时候娶人家过门啊?”军医见他一副花痴样,忍不住八卦了起来,“咱们卫生院里有不少小护士都特别喜欢你,她们还指望你的婚事黄了之后,看上她们呢。”
庄立军模样长得俊,又是兵王,除了冷了点儿,就没什么大毛病了,女人们对这种男人毫无抵抗能力。
“等她大学毕业了就结婚,那些小护士你自个儿留着吧,别把她们和我扯到一块儿。”庄立军没好气地开口,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不能忍受别人看衰他的感情。
“听说你那个小未婚妻是南省状元,特别优秀,”军医“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