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业挨了踹也不恼,反而咧着嘴直乐,“你再给金元宝买一根不就行了。”
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买两根,也给英英一根。”
宋听凤狠狠剜了丈夫一眼,“你当是你家开的,不用花钱的啊?”
“一根棉花糖能有多贵,行了,我带金元宝去买,你先回去煮饭,我都饿死了。”
说完,黄建业一把捞起儿子就走,宋听凤怕丈夫乱花钱,想跟上去的,结果脚后跟疼得紧,只能转身先回家。
回家后,宋听凤把菜拎去厨房,交待女儿怎么炒菜后,就出去客厅的椅子上坐着休息。
没一会,父子俩也回来了。
看到儿子左右手各拿捏一根棉花糖,宋听凤当即黑着一张脸。
黄金一溜烟的跑进厨房,将其中一根棉花糖递给正在切菜的黄英。
“姐,给你。”
黄英接过棉花糖,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黄金一边吃一边说道:“是爸爸买的。”
“嗯。”
客厅里,黄建业大献殷勤的帮宋听凤捏肩锤背,“媳妇,你别生气,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宋听凤神色微动,扭头瞅着丈夫,“你们发工钱了?”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媳妇。”
说着,黄建业变戏法似的从外套内兜里掏出几张崭新10块票子。
“喏,两个月的工钱,加奖金,一共60块,你数数!”
宋听凤垮着的嘴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一边数一边问道:“怎么才发了两个月的,你这都差不多快三个月了。”
“老板说了,这个月的工资等年后开工再发。”
宋听凤把钱折好,揣进兜里,看丈夫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
“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对了,你今天去乡下跟大哥他们谈竹编厂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一提还好,一提宋听凤就一肚子的火。
“我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吃了一肚子的闲气不说,脚后跟还磨破了……”
宋听凤将她在十里乡的遭遇详详细细的跟丈夫倾诉了一通。
在黄建业看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他嘴里还是很上道的替自家媳妇说话。
“爸妈他们是老糊涂了,大嫂也是,她就是记恨咱们不肯借钱,故意找你的茬!不就是一双布鞋,你等着,等明年老板给我涨了工资,我给你买双真皮的皮鞋。”
听到丈夫要涨工资,宋听凤顿时也顾不上生气了。
“真的假的?你老板要给你涨工资?”
“那可不,他说了,明年给我涨到30块一个月。”
宋听凤立刻把黄建国两口子要去温州皮鞋厂打工的事也说了,“我本来还在想,要不我们也跟着二哥他们去温州打工算了……听你二嫂说,黄昭现在在那个皮鞋厂里,一个月能拿三四十块,还包吃包住。
要是咱俩一块进厂,一个月加起来不得有七八十?除去路费和生活开销什么的,一年下来攒个五六百还不轻轻松松?”
黄建业原本还高兴自己明年的工钱涨到了30,结果听到侄子黄昭现在一个月挣得比自己还多,这还没到手的30块工钱,忽然就不香了。
他在酒坊干了十多年了,从学徒开始做,那会每个月才5块钱,后来慢慢涨,涨到现在才到30,结果侄子才出去几个月,工资就比他还高出一截了。
自尊心作祟也好,不愿面对现实也罢,黄建业嘴上不肯服输,“别是二嫂在你面前吹牛吧?钱哪是那么好挣的,随随便便就能挣到三四十,四五十的,那大家都出去外面捡钱了,还留在老家干什么?”
宋听凤其实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了彭芳的话,镇上也不是没有大厂,能进去厂里的,不仅要有文化,还得有关系有门路。
而且就算进了厂,一个月工资也就二三十,能拿到三四十的,得做到组长以上去了。
“等黄昭回来了,找他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黄建业张了张嘴,却是没再说什么。
万一,万一去外面真的能挣到这么多,那他也没必要死守在酒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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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面积小环境却很干净的小饭馆里,黄宇、黄清宁、黄建军和黄知秋四人围桌而坐。
黄宇率先开了口,“爸,姑姑,你们怎么来城里了?是家里出什么事吗?”
黄建军连忙解释:“家里没什么事,我跟你姑姑是进城来办大事的。”
黄宇和黄清宁兄妹俩纷纷被逗得发笑。
“爸,什么大事啊?”
黄知秋笑着接话,“小宇,清宁,我们打算办一个竹编厂。”
“办竹编厂!?”
兄妹俩俱都目瞪口呆,“爸,姑姑,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黄建军轻斥道:“进一趟城一个人来回车费就要十八块,你以为我跟你小姑闲得没事干啊,花这个冤枉钱?”
黄宇也收起了不正经,脸色变得认真起来,“爸,姑姑,你们真的要开竹编厂?”
黄知秋认真点头,“是真的,今天来城里,就是为了找合适的厂房。”
“姑姑,你们哪来的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