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几乎无法想象,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居然隐藏着一座如此奇怪诡异的城市。⊥,..不同于威廉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建筑风格,这是一座由无数的圆环和管道状建筑构成的城市,如同烂泥地里长出来的覃菌,于无尽的岁月里不断的腐朽,却又不断的新生。
这是一座充满了诡异的矛盾感的地下城市。这里的建筑并不像人类的建筑一般开有门户,而是呈螺旋状的锥筒,如同盛开的蛇蕾。
威廉知道一种北方的土蛇。秋天,它们会在冬眠前将蛇卵埋在土壤里,以度过寒冷的冬季。每当春夏之际,蛇卵会像植物一样从土壤中生长出赤红艳丽的柱状物,如同含苞未开的花蕾,而幼蛇则顺着“花蕾”的中空通道爬出来。
这里的大部分建筑的显眼地方,大都耸立着一座类似于蜥蛇人模样的雕像。这些雕像的的脸型相比于塞比斯蜥人看起来要纤细一些,身躯上张着多条手臂,或四条,或六条,躯干以下延伸出仿若蛇类的躯体。
威廉的的瞳孔猛然收缩,目光扫过冰冷的雕像。在这些雕像的手臂上,大都悬挂着一颗人类(类人)的头颅。大多数的头颅早已腐烂亦尽,只剩下干枯残缺的颅骨;而也有一小部分颅首应该是不久前才挂上去的,尚且还在腐烂变质中,威廉甚至在其中发现了一颗正在滴血的新鲜人头。
威廉走近滴血的头颅前,看头颅的主人模样应该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狰狞的脸上布满了淡淡的伤疤,两腮横肉绷紧,钢牙呲立,满是血丝的双眼怒目圆睁。看样子他似乎在临死的时候充满了愤怒。
威廉虽然不是专业法医,不过常年刀口舔血,死人见得多了,对尸体的判断也算是小有经验。
他捏了捏死者的脸颊和断颈处的肌肉,感觉很有坚韧感,这颗头颅的主人应该是个极其强壮的人。结合死者脸上密布的疤痕,头颅的主人应该是在激烈的搏斗中被直接斩首毙杀的,在他的脸上凝固着的狰狞表情正说明了这一点。
死者生前应该是一位惯于厮杀的强大战士或者武士,虽说在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但是能够在正面厮杀中将一位经验丰富的斗士直接枭首,对手也必然是极为悍勇可怕的存在。
城市的街道上积满了厚厚的灰黑色的碎屑沉淀物,脚步踏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给人一种甚是酥脆的感觉。威廉岂会认不出来,脚下这厚实的沉淀物。却是动物骨骼钙化粉蚀后的骨粉。
威廉的心却开始发冷,冰冷到了冰点,就像所有的热量都被压缩,凝聚起来,如积蓄力量的火山,等待骤然爆发的那一刻。
如果这里的骨粉都属于人类的话,威廉实在想象不出,到底需到多少人的尸骨。经历了多麽漫长的岁月摧残,才能形成此等几乎铺满了整个城市的尸骸沉积。
虽然暂时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存在。威廉的心却绷紧了弦,几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发他的暴起反击。
但是威廉寻遍了整个城市,也未曾发现任何生命活动过得迹象,这座充满了死寂的骸骨之城,似乎已经被时间和历史遗弃了一般。
当然,威廉始终难以放松自己的神经。他敏锐的感知一直在提醒他,这里是致命的绝地。
威廉不想在这个阴森的鬼地方多待,他准备离开这里,寻找返回地面的路径。只是这似乎触动了城市的某种防御机制。很快,这座死亡城市向威廉展示了它的危险之处——骸骨守卫。以铺满了整个城市街道的骨粉为材料,凝聚而成的高达十余尺的骸骨巨人。
这些巨大的骸骨守卫,挥舞着同样以骨粉为材料凝结的巨型兵器,行走在被遗忘的城市废墟之间,猛然间看起来甚是唬人。
一开始威廉还有点担心,不过当他很轻松的将一头体型足有十二尺高,手中的巨斧和大盾足有城门板大小的骸骨守卫打成一团四散飞扬的骨粉后,却是对这些虚有其表的大家伙们感到庆幸之余也颇有些失望。
或许,这些铺满了整个城市的骨粉还是未曾风化的骨骼的时候,由邪恶的负能量和坚硬的骨骼组合起来的巨大骸骨守卫确实是强大之极的守护者。只是它们终究无法抵御时间魔力的侵袭,漫长的时光足以让坚硬的骨骼变成酥脆的骨粉。
这些巨大的骸骨巨人行走时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导致大量骨粉自躯体和手中兵器上脱落。甚至不需要威廉亲自动手,四处巡守的骸骨守卫便自我消散亦尽,重新化作满地的沉积骨粉。
骸骨守卫的消散并不意味着危机结束,恰恰相反,反而是威廉噩梦的开始。
通常意义上的木乃伊是一种经过特殊防腐处置的亡者尸骸。古代人笃信人死后,其灵魂不会消亡,仍会依附在尸体或雕像上。所以,一些身份高贵的人死后,会被制成木乃伊,作为对死者永生的企盼,其中以古埃及的木乃伊为最著名。
对于木乃伊,威廉并不陌生,前世不管是官方的博物馆还是地下文物黑市,都不缺少这种价值不菲的人造干尸。
但是费伦的木乃伊却是有些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