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没有了,许如风去把门关上,再把撞到的杌子摆正,许如琴沉默的过来帮哥哥扫地。
周氏看着忙碌的兄妹俩,有些发怔。
许如鹏渐渐的也不哭了,颠颠的走到正在灶前掏红薯的许如风面前,懂事的把手里一直拽着的兔前腿递给他。
“哥哥吃。”
许如风眼眶微热,蹲下来给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柔声道:“哥哥不吃,阿鹏吃。”
许如琴鼻子微酸,跟着蹲了下来。
“阿鹏还小,要多吃点才能长个子。”
许如鹏看着两人,又看看手里的兔前腿,点头,奶声奶气道:“等阿鹏长大了,帮姐哥哥打坏人。”
周氏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没用,非但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还一再的让儿子受委屈,连一口吃的都险些被人抢走。
转身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小红布包。
“阿风。”
她红着眼睛,将布包交给长子,“家里所有的银钱都在这里,一共八两一百三十文,你保管吧。”
许如风一愣。
“娘?”
许如琴和许如鹏也都看着母亲。
周氏低着头,“今天上午赵家二房的钱氏过来坐了会儿,我听她话里的意思,也是想找我借钱,只是没明说。”
里正赵成有两个异母弟弟,彼此关系不太好,所以早年就分了家。彼此砌了土墙隔开,互不打扰。钱氏倒是聪明,不明着借,只一味的羡慕感叹,又不经意的说起自己家里如何如何的困难。便是算准了周氏心软,主动掏钱。哪知周氏先前得了许如风叮嘱,忍住了没给。但看钱氏那样子,肯定不会罢休,保不住哪日就又来哭穷。到时候周氏扛不住压力,很可能就真的把银子借给她了。
今日刘氏厚着脸皮跑来抢儿子辛苦打来的野兔,还要动手,算是给周氏上了一课。自己一旦松口,以后别人想来借钱,不借怕是都不行了。
所以她干脆将钱都给许如风保管。
许如风沉默了会儿,把银子接了过来,把零头一百三十文还给了她。
“娘,以后您别再做针线卖了,伤眼睛。我会努力赚钱养活全家的。等我明日卖了人参,咱们就把北坡那边的茅草屋推了盖新房,也省得三婶他们老来找麻烦。”
周氏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好。”
许如风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他就怕母亲节约不肯花钱盖房子,住在这里整日受气。
许如琴眨眨眼,欢喜道:“哥哥,你挖了人参啊?”
“嗯。”
许如风摸摸妹妹的头,又看看吃两口兔肉咬一口烤红薯的弟弟,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自家富起来。
第二天,他就自己赶着牛车去镇上了。路上还搭了两个人,收了两文钱的车费。走进了镇上最大的药铺,德济堂。
“小子,你是买药吗?”
伙计十几岁的模样,上上下下打量许如风,试探的问。
世人多以貌取人,自己穿得不好,伙计怀疑自己没钱也正常。许如风并不生气,而是客气道:“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有一味难得的药材,不知你们店收不收。”
这时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灰衣老者掀开蓝色布帘走了出来,伙计立即迎上去,低语了几句。老者眉毛一挑,看向许如风,“公子,你要卖药材?”
许如风点头,道:“您是掌柜吗?”
老者笑着点头,“对。”
许如风便从怀里掏出用布包裹好的人参,“掌柜伯伯,这是我从山里挖出来的,你们店收吗?如果不要,我就去其他药铺了。”
掌柜目露惊异和欣喜,忙道:“收,当然收。”
他捋了捋灰白色胡须,笑眯眯道:“公子,你打算卖多少钱?”
许如风笑了,“您是行家,这样吧,您开个价。如果合适呢,我就卖。不合适我就再去问问别家。”
掌柜再次诧异,没想到他一个小子居然这么精明,想了想,道:“二十两,如何?”
许如风挑眉,知道他肯定有所保留,便道:“看来您是没诚心买,既如此,我还是去问问其他药铺吧。”
说着就要把人参收起来。
掌柜的脸色一变,连忙道:“等等。”
许如风脚步一顿,面色无波,“您还有什么事吗?”
掌柜看出他不好糊弄,咬了咬牙,道:“三十两!”
许如风摇摇头,伸出五个手指头,“一口价,五十两。您若是要呢,这人参我就留下。若是不行…”
剩下的他没说完,掌柜的已明白,苦笑道:“好,五十两就五十两,我买了。”
许如风这才停下脚步。
许如风在卖人参的时候,三百里外的北地军营,任俊林正在听下属的禀报。
“世子,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日您误入的那座山叫秀山,山下只有一个村庄,叫义村,近二十年来就出过一位秀才,姓许,叫许青,确实是义村人士。因幼时机缘巧合救了一个老童生,自幼识字。后来娶妻,靠着妻子的嫁妆才入了书院。三年前考中秀才,第二年参加乡试前染病去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