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三房,房子是她出的钱,但她只要了三分之一,说到哪儿都是她大度。
刘氏和李氏却都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顿时尖叫起来。
“五两,你这是要吃人吗?你个天杀的,我这是遭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刘氏说哭就哭,蹲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
周氏见她撒泼,心里一颤,但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那一瞬间的犹豫和胆怯顿时消失无踪,“这些事,村里左邻右舍都是知道的,地契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是我的嫁妆。便是告上官府,我也占着理。”
说起来也多亏了她的乳母,当年她执意下嫁,乳母劝说无用,便多了个心眼儿,买地的时候在地契上写的周氏的名字。
如今,刚好派上了用场。
周氏到底是世家出身,纵然性子柔弱,却懂得礼制法度。她占着理,刘氏再怎么撒泼,哪怕是把事情闹大惹来村民议论,也改变不了最后结果。
刘氏见她铁了心真要搬出去,倒是慌了。
她一直恨周氏当初在地契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可儿子护着这个女人,她也没办法。儿子死后,她便把忍了多年的气全都发泄了在了周氏身上。没想到素来忍气吞声的周氏,这次居然会突然反抗。
李氏也慌了,那二十亩良田每年租给佃农,收成好的时候能产五千多斤麦子,交给许家一半,打成白面拿去镇上卖,一斤白面两文钱,两千五百多斤能卖五两多银子。
而许家本身有十二亩良田,除了要上交给朝廷的部分,其他都用来自己吃。
所以比起村里其他人,许家的生活可以说相当好。
如果周氏把那二十亩良田带走,家里可就少了一大笔收入,丈夫日后参加科考和小儿子上学的学费,就没着落了。
“二嫂,阿风不懂事,你也跟着糊涂了吗?咱们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传出去,还不让左邻右舍笑话?分家这种话就别再说了,看把娘给气的。阿风好好休息吧,我带娘回去了…”
她几句话就要将今日的闹剧一笔揭过,还把错全都推到周氏头上。
“慢着!”
许如风可不准备这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好容易娘这次不再忍了,自然得趁热打铁。
“三婶子是想我告四妹一个恶意伤人之罪吗?当时看清我怎么落水的人,可不少。到时候便看看,到底公道自在人心,还是三婶子能颠倒黑白。正好,地契在官府也是有备案的,便让县令大人一起判了,也省得日后说不清楚。”
今天说什么都要把这家给分了。
“既然要分,就分个干净。”
早就不满婆母偏心的大伯娘苗氏也走了进来,道:“我已让阿城去请里正。”
(中国春秋战国时的一里之长,明代改名里长。春秋时期开始使用的一种基层官职,主要负责掌管户口和纳税。)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大喊。
“里正来了。”
刘氏一听,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氏立即大喊起来,“大嫂,你这是存心要气死娘吗?”
苗氏冷哼一声,根本不理她,而是和声对周氏道:“二妹,里正来了,咱们出去吧。让阿琴和阿鹏在这里照顾阿风。你别怕,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么多年,乡亲们也都看在眼里,似那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总归会得到报应。”
周氏原本还有些胆怯,听了这话底气足了些。然后转身叮嘱几个孩子,“阿风,你去躺着,别再着了凉。阿琴阿鹏,照顾好哥哥,别乱走。”
许如琴和许如鹏点头。
“好。”
李氏气得浑身颤抖,想要强行拦住周氏和苗氏。
“站住,不许走!”
苗氏常年下地务农,力气可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氏大多了,直接拽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见此,刘氏也顾不得装死了,爬起来,骂骂咧咧的跟了出去。
许如风松了口气,此时才觉得冷,忙重新躺回炕上。
“哥哥。”
许如琴和许如鹏都靠了过来,一个给他搓手,一个直接掀了被子躺在他身边,用自己小小的身子给他取暖。
许如风心中一暖。
上辈子父母离婚,从小到大没怎么管过他,他靠奖学金念完大学,又跟着一个医学世家的中医学了医,而且还和老中医的孙儿成了知己,每次自己不高兴的时候总是找他一起对酒当歌,不知道自己“死”后,李锦书怎么样了。后来总算熬出了头,却没想到,一次飞机失事,居然让他穿越到了农家。
这一世的母亲虽然软弱,但很疼他,妹妹和弟弟也懂事,这一切都让他心生温暖。
“阿琴,你出去看看,奶奶最是蛮横,三婶子又厉害,娘惯来善良,别被他们给欺负了。”
“嗯。”
许如琴下了炕,蹬蹬跑了出去。
分家都应该有男人出面,苗氏很聪明,知道三房那边起了争执,便让大儿子去镇里给人打家具的丈夫许海峰和在饭馆里做账房的李老三许禾请了回来。
许海峰有些愚孝,一听说媳妇闹分家,立即赶在三弟之前回到家,把苗氏拉回房里,沉着脸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