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出手,脚下一个没有站稳,直接不受控制地向他扑去。
娇软的身体撞进怀里,裴霂从善如流地将之揽住,淡淡问道:“我没钱?”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顾长歌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全部起立。
她动了动,想从裴霂的怀里挣开:“……不是。”
“不是?”
她的动作裴霂压根儿不放在眼里,继续风轻云淡地问:“不是?不是你怎么对别人这么说?”
顾长歌:“……”
她好笑道:“我这不是胡说吗?”
“胡说的啊?”
她猛点头。
“但朕就是心里不爽。”
“……”
自称都变了,顾长歌直觉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果然,裴霂手上使力,她只觉得身上一轻,然后被放到了床头边。
面前倏地笼上一片阴影,裴霂单手撑着墙壁,将她圈在怀里。
顾长歌喉咙动了动,裴霂易容过后的脸平平无奇,丢到人群中一转眼就找不到的那种类型,但偏偏就是那一双眼睛。
勾魂摄魄,只让人看一眼,就再也无法自拔。
“朕这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被嫌弃没钱?”
裴霂摇头叹息,“悲哀啊悲哀。”
“不悲哀不悲哀……”
顾长歌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只觉得脸上烧的慌。
这男人……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真是要命。
她强作镇定地转移话题:“泽也,要不趁着一会儿天色稍暗,我和影七出去打探一
下情况。”
裴霂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但也没有松手:“不行,你自己都说了,就算偷偷出去,也容易引别人的注意,不安全。”
“谁说我要偷偷出去了。”
顾长歌却是神秘一笑,“我偏要光明正大地出去!”
……
天色暗了下来,本就无人的街上更是一片凄凉。
客栈里,掌柜用裤带勒了勒饥肠辘辘的肚子,抬头朝二楼看了一眼。
已经一个下午了,二楼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不饿的吗……
掌柜的心中狐疑。
罢了罢了,自己都管不了,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呢。
他轻叹一口气,却不知道楼上那两间紧闭的房中,早已经没有人了。
“我们分头行动。”
顾长歌卷起手中的衣服在地上狠狠蹭了几下,看着上面厚厚的一层灰满意地笑笑,一边套在身上,一边悄声道。
她身后的阴影里还站着两个人,皆是如她一样的打扮,打眼一看还真以为他们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乞丐。
“不行。”
影七下意识拒绝:“臣要保护陛下和娘娘的安全。”
“不用。”
顾长歌扯了扯头上的兜帽,“我们时间不多,分头行动效率更高一些,我们低调行事,抚州现在虽然乱,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
影七有些迟疑地看了裴霂一眼。
“阿裳这几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裴霂倚靠在墙上淡淡道,声音却好像藏了别的意味。
顾长歌动作一顿,确实,毕竟原
主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裴霂面前的形象也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虽说也有些刁蛮跋扈,但是和现在相比,反差还是太大了。
她不动声色地笑:“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我可是您的人,自然不能落了下乘。”
裴霂拖长了声音呵笑一声,没有再提这件事:“就按阿裳说的办吧,凡事多加小心,更何况还有暗卫跟着。”
“……是。”
裴霂都开了口,影七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三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然后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分别朝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顾长歌手里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拄着地面,脚步跌跌撞撞,一副饿得走不动路的模样。
兜帽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她一双眼睛隐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路上的景物。
明明才是傍晚时分,正午的燥热延续到了现在,但街上却自带一种阴森森的气氛,没有一丝人气儿,让人走着走着心底就忍不住有些发毛。
顾长歌一路向前走,正当她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说话声。
她脚步一顿,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头。
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城门附近了。
城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还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顾长歌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那个熟悉的人——裴义。
原来他
这会儿才到。
裴义着一身白色长袍,衣摆处用银线绣着滚云纹,一把折扇在手,唇边笑意浅淡,端的是平易近人,气度不凡。
他现在正和一个人在说话,因为距离稍微有点远,顾长歌看不清这人具体的长相,不过看看他身边人对他的态度,再看看他的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