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也不恼,只当是野狗犬吠了几声。回了屋子,李青兄妹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几件换洗的破衣服罢了,但李青却从墙角的门缝里摸出一枚用破布包裹着的玉佩来。
屋里太黑,李清欢也看不清玉佩什么成色来,不过那玉佩摸在手中冰润圆滑,感觉像是上好的玉,上面还系着一根编织独特的宫涛。
“这是哪里来的玉佩?”
阿桃替阿哥解释道:“阿姐,爹娘说这是当年捡到阿弟时,他身上随着携带着的。”
李清欢明白了,这怕是与阿弟身世有关的唯一物证了。
“阿弟,你是怕被钱婆子她们发现夺了去,想让我替你藏着吗?”
李青重重的点头。
李清欢想着钱婆子和周氏贪财,阿弟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遂答应先替他藏着带走,随后又去了三房沈氏的房中,说了好些话,才又重新回到小屋子里。走时,沈氏拿了十文钱给李清欢,也算是卖了个人情。
这十文钱对于娘家宽裕的沈氏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对于李清欢来说,却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古代的钱币。
钱虽少,但这情李清欢还是记住了。
她这个人爱憎分明。对她哪怕是一点点好的人,她都会记在心里。当然,对她不好,或者是满肚子坏水的人,她也会好好的记着。
不为其他,而是将来打脸的时候,爽快!
“你拿钱给她作甚?”李长德见李清欢走远,小声的问自家媳妇。
“我看你这侄女自从从山崖子上摔下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凭着她那相貌和骨气,以后说不定还真能折腾出什么来。不过十文钱,也就卖十个包子,就当是送个人情了。”
沈氏脱了衣裳,准备上榻睡觉。
李长德不以为意。“你还真相信他们几个半大的孩子,没有田地粮食能活的下去啊!别回头黏上咋们才好。”
沈氏听闻,脱到一般的衣服微顿,拉下了脸,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李长德见此,忙笑道:“不管那三将来有没有出息,左右也不过十文钱。要是有造化,说不定还能记着我们的好,还是媳妇有远见。”说罢,一把将沈氏抱在怀中,看着沈氏脖颈处微微敞开的里衫,露出一片白皙的肤质,神色荡漾起来。
翌日天微明,李清欢便起床了,她可不想让钱婆子以为她想赖着李家不走。再说,她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中间的里屋紧接着便传来钱婆子的吆喝声,是在喊李小梅起床做饭。
隔着土墙,李清欢都能听到李小梅磨牙的声音。周氏舍不得女儿受苦,也跟着起来做饭,嘴里还小声的念叨着钱婆子刻薄。
李清欢懒得再去理会这一家子的勾心斗角。从今日起,她与弟妹就自由了。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她觉得今早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哪知还没踏出院门,周氏便拦下了他们三。
“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李清欢面色不愉。
周氏冷哼。“我可没福气做你这个扫把星的大伯母。”
李清欢想骂她脑子有病,她不想听,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叫呢!不过周氏这么说正好,以后别人说她不敬长辈,她也找到说辞了。
念此,李清欢扬眉笑道:“不知周大婶挡着不让我们离开是什么意思?”
“你……”周氏没想到李清欢改口改的这么快,一时气噎。
这时,钱婆子也走了过来,嚷嚷着问是怎么一回事,她以为是李清欢改变主意了。
周氏立即上前说了什么,钱婆子的目光便在李清欢三姐妹身上上下打量,最后停在了她背后的包袱上。
这会子已有早起干活的村民从老李家门口路过,又加上昨天的事,所以有不少人特意站在门口观望。
李清欢神色一凛,明白了周氏的意思。
“周大婶这是怀疑我们三姐妹偷拿了老李家的东西吗?”
周氏不语,只是冷哼一声,一副明知故问,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钱婆子则直接道:“你个赔钱货偷了家里那么多的粮食,谁知道这次会不会顺手牵羊。”
李清欢气的全身发抖,当即便将背上的包袱打开了撂在了地上。
“既然阿奶不相信我们姐妹,便检查了我们再走好了。清欢自认偷过家里的粮食,可那是为了弟妹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我们既然已经分了家,自然会按照约定,不要田地,房子粮食,也不会带走老李家的一草一木。这里面不过是我阿娘在世时,为我们三姐妹缝补做的衣裳,难道连两件换洗的衣裳,阿奶都不愿让我们拿走吗?”
李清欢一边说,一边委屈的哭诉了起来。
此时站在门口外的村民听闻这一段哭诉,纷纷的指责钱婆子太过分了。逼的两个半大的孙女分家不说,还不给房子田地和粮食银子,就连拿两件换洗的破衣裳,都还要挨骂,这不明摆着要逼死孙女吗?
钱婆子气的一噎,想要反驳,却发现李清欢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再看地下散落的几件破布衣裳,一眼便可确定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三姐妹身上不过穿着一件破布灰衫,更没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