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蹙眉,抬眼看着面容不怒而威,眼神似鹰隼犀锐的凌墨,深怕她突然暴走,如同对付那群小混混一样对待自己,一句“有病”鲠在喉间,愣是不敢说出口。
“怎么,不敢说?”
凌墨斜勾起唇角,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冷声追问: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口中不要脸的贱人指的是谁?有妈生,没妈养说的又是谁?”
“是你自个儿对号入座的,和我没关系。”
在凌墨强大的威压之下,季衍的气场又弱了几分。
现在的他,身上再无那股子斯文儒雅的贵公子气息。
不说话的时候,除却打着石膏的胳膊有些滑稽,大体上还过得去。
一旦开口,句句带脏的污言秽语好似一股奔流不息的泥石流,使得他高高在上的学神形象于顷刻间幻灭殆尽。
坐在位置上不停地抹着眼泪的凌甜见季衍被凌墨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为彰显自己的善良,乐于助人的美好品质忙站起身,轻声细语地向凌墨求着情:
“姐姐,班长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为难他了,好吗?”
“喂!凌甜,你先搞清楚状况再开始喷粪成不?明明是你唆使季衍买凶伤人在先,季衍欲断凌同学的胳膊在后,人家自卫反击有错?”顾听白明显是听不下去凌甜的茶言茶语,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
“顾听白,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偏见?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针对我。”
凌甜原以为自己和顾听白的关系处得还算不错。
平时虽无太多交集,但到底当了两年多的同桌,应当不至于为了刚刚转学到一中的凌墨同她撕破脸皮。
不成想,他居然完全不顾念同窗同桌之谊,毫无预兆地临阵倒戈。
“难得你还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不瞒你说,自从在直播间里看到你在家中又哭又闹的撒泼行为,你在我这儿的印象分就已经变成了负数。”
话落,顾听白还自以为很帅气地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他心下腹诽着,要是让秦北冥得知他这么护着凌墨,指不准明儿个就能取代陆靳九,成为秦北冥最疼爱的弟弟。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翻身做地主,彻底扭转“团欺”的尴尬身份。
提及直播,考场上的吃瓜群众更显兴奋。
他们或多或少都看过以凌墨为第一视角拍下的两段直播视频。
其中大部分女生都觉得成天哭哭啼啼的凌甜心机极深,一颦一笑间都透着算计。
男生们则普遍看不穿凌甜的心计,倒是因她的频频示弱,而心生爱怜。
这两股吃瓜中坚势力各执一词,从一开始的交头相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演变成了对骂大战。
听闻女生们对自己的谩骂之声,凌甜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心里头对凌墨的恨意更深了一分。
为了挽回自身的形象,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同顾听白之辈抬杠,转而鼓起勇气握住了凌墨的手,声色恳切:
“姐姐,就算我求你好不好,别再为难季衍,初陌他们了。这里毕竟是学校,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是真想解决问题,我们不如用这次考试的成绩定胜负。”
“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
黎弯弯立马起身,义愤填膺地道:“干将莫邪有言,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小人哉!”
凌墨:“???”
干将莫邪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难道,黎弯弯和顾听白的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
“干将莫邪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凌甜轻蔑地扫了眼站在凌墨身后的矮个儿女生,话里行间透着讥诮之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确实不假。”
“干将莫邪说什么话还要经你批准?”凌墨懒得同凌甜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先来说说,你打算怎么比?”
涉及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凌甜显得自信了不少。
她扬起唇角,露出招牌性的甜笑,柔声细语:
“如果,这次联考你所有科目的总分加起来能够超过我理综的分数,就算你赢。要是没能超过,就算你输,到时候你须得站在操场主领台上向季衍同学道歉。”
“考试考得好了不起啊?”
顾听白瞬间炸毛,腾地起身,欲将凌墨往座位上拽,“没什么好比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吴欣怡狠瞪着总爱多管闲事的顾听白,酸溜溜地补了一句:
“考得好确实了不起。总比某些缩头乌龟强,所有科目的总分加起来都超不过小甜一门科目的分数。”
凌墨悄然挣开了顾听白的手,正面迎向凌甜矍铄的目光,沉声问道:
“你要是输了,该当如何?”
季衍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尤为笃定地道:“不可能。凌甜同学的理综从未低于200分,你一个F班的学渣,就算拼尽全力,怕是也考不到200分。”
他话音一落,熊初陌,吴欣怡等人也重重地点了点头,纷纷表示凌甜不可能输。
就连顾听白也一度认为,凌墨必输,此刻正疯狂地朝着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意气用事。
凌墨回头给予了顾听白一记安定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