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弯弯揭开伪面皮之后,季衍显得有些心虚,面上透着七分尴尬,三分挫败,却不见丝毫的歉疚或悔意。
一开始,他确实没想过让这群混混无底线地祸害凌墨。
可当他察觉到凌甜对凌墨的恨意,便下定决心,准备亲手将凌墨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仁义道德固然重要。
但要是能够一举夺得凌甜的芳心,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做。
“你们究竟想怎样?”
调匀呼吸后,季衍拖着一条半废的胳膊,沿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
凌墨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睨着躬腰佝背虚弱不堪的季衍,扬唇轻哂:
“这话得问你自己。我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目的性不强。”
“同桌,用钉裆针扎他!扎他个半身不遂,不孕不育!”
黎弯弯从来没有见过像季衍这样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气得双眼发红头昏脑涨。
季衍瞅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他原打算动用家族势力来对付凌墨。
可棘手的是,凌墨事先开了网络直播将他花钱买凶的全过程给记录了下来。
这意味着凌墨一旦出事,不管是不是他的手笔,警方都会将他视为第一嫌疑人。
深思熟虑之后,他只得暂且放弃对付凌墨的想法,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求她:
“这件事全因我而起,还请你高抬贵手,放凌甜同学一马。”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的白月光?”
季衍眉头微蹙,略显迷茫地问:
“什么意思?”
“法盲?”凌墨无语地看向一脸困惑的季衍,耐着性子科普道:
“你买凶伤人的全过程已经通过网络直播的形势传了出去,这会子再想动用关系压下持续发酵的舆论,无异于痴人说梦。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到时候绝对少不了几年牢饭。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就算还没成年,也是可以依法判处缓刑的。”
听凌墨这么一说,季衍彻底傻眼。
想到自己的前途极有可能因此毁尽,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干嚎着。
“法制咖,活该!”
黎弯弯朝季衍翻了个大白眼,旋即挽着凌墨的胳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巷道。
……
是夜。
凌墨回到凌宅的时候,天已彻底暗了下来。
她远远地瞅着灯影璀璨的客厅,便知这偌大的凌宅中还有一场硬战在等着她。
这不,刚换上脱鞋,凌云龙就怒气腾腾地从客厅冲了出来,劈头盖脸地指责着她:
“混账东西,越来越不像话!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想留在凌宅,就给我安分点。你倒好,把我说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说够了吗?”
凌墨挺直了背脊,冷漠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凌云龙。
印象中,他一直都是这样。
从不会过问她受了多少委屈,只知道一味地责骂她。
凌云龙见凌墨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扬起手臂就要打她。
见状,凌墨侧身后移了一步,棱角分明的菱唇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这么大人了,做事就不能严谨点?时简集团的声誉风波还没平息,要是再传出集团董事长家暴的丑闻,你觉得时简集团还有翻身的机会?”
“你少跟我扯东道西!我且问你,为什么要欺负小甜?”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凌墨冷声反问,犀锐的眼眸越过了凌云龙宽厚的肩膀,看向了靠在苏毓怀中泪眼迷蒙的凌甜。
凌甜被凌墨这么一盯,顿觉背脊发寒,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瘪了瘪嘴,哭着躲到了凌云龙身后,声色哽咽,“爸,我害怕。”
凌云龙见凌甜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颤,狠狠地剜了凌墨一眼,语气不善地道:
“你要是再敢动小甜一根汗毛,我今天非打断你两条腿不可。”
凌墨勾了勾唇角,戏谑言之:
“小的借刀杀人想断我胳膊,老的是非不分想折断我的两条腿。果真是蛇鼠一窝,相亲相爱一家人。”
话落,她本想着凭借非凡的武力值摆平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忽然忆起自己在进门前顺手又开了一个直播间,这才耐着性子,沉心静气地观赏着这一家子的卖力演出。
“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今天我非打到你跪地求饶不可。”
凌云龙耐性耗尽,转头冲着吴妈嚷道:“去拿家法。”
“是,老爷。”
吴妈谄媚应着,眨眼的功夫就将一条碗口粗的鞭子呈到了凌云龙跟前。
凌墨扫了眼托盘上的老式牛皮鞭,再度忆起那个乌云压城暴雨倾盆的傍晚。
七年前,凌甜意外跌下楼梯后,凌云龙曾用这条鞭子抽过她。
一鞭又一鞭…
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直到斑驳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衣服,方才罢休。
“云龙,墨墨还小,你就别跟她计较了。以后,我会让小甜小心些,尽量避开墨墨。”
苏毓假惺惺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