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由纪回到横滨,第一件事便勘定了娱乐公司组织的大型公演。港区不远处就是盛名已久的体育馆,经常举办各项赛事和表演活动,刚刚发生□□之际能招来公关官这种巨星开见面会圈钱,其负责人当然不能更愿意。
确定内容和形式都没有问题,她找上相泽谦吉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再往后,又特意请来尾崎红叶关上办公室大门讨论起开春的大选。
“国会那边差不多也该到角逐出胜负的时候了,让人多盯着点,不择手段也要保证我们资助的人占据关键位置。”
政治游戏就是这样,每一个站在台前慷慨激昂的正人君子背后都有只看不见的手操纵一切。一切政策的制定都是为了那只“手”的利益,有的人借此一展抱负,有的人借此一逞私欲,总之风水轮流转,今年换一家。
比起那些动辄传承数百年的古老家族,PortMafia显得那样弱小可怜又无助,提前在年轻人身上下注就尤为重要。
尾崎红叶先是仔细观察一番首领的气色,确认她已然恢复健康才放下心:“您眼光很好,目前那几人的民调数据都还比较能让人满意。就算偶尔有谁嘴巴不太讨喜至少也沾个勤奋务实的边,问题不大。”
“其实我比较看好坂口安吾,可惜他志不在此,又是个异能力者,多少会受到些影响。嘛……希望新首相是个能听得懂人话的家伙。”
森由纪笑笑,为话题画下句号。
在岛国,政坛既好混又不好混。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考验大家的投胎技巧,无论谁都只会在有个好爹好爷爷好姓氏的前提下才能手握门票参与角逐。其次是本人多少得挣点气,读一个“系出名门”的大学并能在学校里笼络一群手下小弟。剩下的事情只需交给时间去解决,熬着熬着稀里糊涂就会被推上权力宝座。
完全不存在意外,更没有黑马一说。所以森由纪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那个位置,她选择退而求其次,潜移默化控制住关键部门的实操人员。一切行动都要无声无息,就像春夜里默默飘落的雨水那样去做,慢慢将一整个国家攥在手心里把玩。
啊,也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如同水磨工夫般一点一点打磨,比如宗教管理科的行业检查,几十年了也没人想起盘点,刚好趁此机会做出些“实绩”。
于是内务省宗教管理科的检查工作从二月一直拖拖拉拉忙进五月,天气逐渐变得炎热,很快就又到了诅咒高发季节。
“一般来说,精神系统的疾病不是都多在春天发作么?夏天天气热,秋季阴雨多,冬天又太冷,怎么看都像是找借口……”
PortMafia首领都下班了,某个“□□工”的年轻人也没收工,居然比她回来得还晚。考虑到此人来去自如的速度,森由纪不得不怀疑相泽谦吉说一套做一套糊弄她,险些半夜上门讨债。所幸五条悟在她换好衣服出发前出现,一手扶着门框拖鞋一手拎着蛋糕,听到她抱怨就故意学夜蛾正道叹气时的样子道:“也许是反射弧比较长,春天发病拖到夏季才出现反应也说不定?当然更重要的是国内现役的特级咒术师只有我和杰两个人啦,任务自然比其他人更重些。”
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管什么样的诅咒大差不差也就是扫一眼的事儿,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交通工具上……
“按照经济和就业形势看,今年的情况可比去年要稳定多了。食品价格下行,社会救济也拿到了预算,横竖不太像民怨沸腾要活不下去的模样。”
人既然已经回来了,讨债的事大可放到第二天再去做。森由纪从衣袋里摸出配枪收进鞋柜,黑大衣和红围巾重新回到衣架。
提着蛋糕换好拖鞋的五条见她这身装束不由眼前一亮:“诶!原来由纪打算出门接我的么?哇啊~好开心~”
“如果是去接你,需要带枪么?”大小姐翻着白眼反问,踢踢踏踏走向冰箱:“我记得上个月你还能按时放学。”
这话说得跟监护人似的,青年抱着心爱的小蛋糕嘟嘟囔囔:“管得好严!”
“我也可以不管你来着。”果汁凭空飞来刚好落在他抬手就能接到的高度,法律上确实天然拥有监护权的女子就像喜怒无常的黑猫那样闷头倒进沙发里。
“那你还是多管着我一些吧,嘿嘿。”他把果汁和小蛋糕放在茶几上乖乖走去洗手,重新回到客厅就见森由纪换了家居服盘着腿坐在茶几面前满脸严肃上下左右扫描甜点。盯着它看了约有三五分钟,她郑重问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今天去了神户,完事儿回来路上遇到一家据说是德国人开的西点屋。营业员大力推荐这款黑森林蛋糕,我尝了一下觉得还不错……你看怎么样?”五条悟拿起果汁拧开,用腿碰碰森由纪让她挪点地方。后者撑着朝旁边蹭了两下:“说吧,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
他一坐下就把沙发压了个坑,叼着果汁伸手小心翼翼从盒子里取出那只洒满巧克力碎的“小木屋”:“没事儿啊,就不能下班路上专门给你带只小蛋糕当宵夜么?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世上已经很少啦,快点表示一下~”
说着他把侧脸凑到森由纪面前,马上被抓着一顿乱揉,揉到唉唉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