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就算回府,也只是用膳住宿,不需要旁的消遣。"
话虽如此,萧氏终是放不下心,在刘学政走后,便又拉着卢俊元问东问西,务必确保接待无虞。
卢俊元拍着她的手安慰: “如常便好,夫人搞得太过兴师动众反而引人说道,该怎样便怎样,权当办了场席面,没甚好害怕的。"
"老爷说的轻巧,事可全是我来操持,若哪里不周到,你可要替我担待。"
"自是如此。"
萧氏便出门去与几个管事商量安排,堂中只剩下国公爷与卢辰钊。
父子二人的脸色俱是严肃。
“爹,据儿子所知,太子和二皇子并未获得协理监管乡试的特权,陛下此举为何意。他擅长平衡权势,又怎么舍得将喜爱的燕王殿下置于风口浪尖。儿子总觉得燕王殿下过来的目的不单纯,或者说不单单为了乡试而来。"
卢辰钊压低嗓音,说话时目光往外瞟了眼,确认无人。
卢俊元嗯了声,道: “许久未入朝堂,也不知如今的朝堂是个什么景象,陛下又是何等脾性,但不管怎么看,他都不该是把燕王推到此位的人。"
“长公主殿下?!”二人异口同声,说完俱是倒吸了口凉气。
从前种种,与今日之事联系到一起,一切仿佛有了清晰的判断。自宫里中贵人送出召勋爵入京的旨意,到燕王殿下出任协理一职,数道不明朗的暗线交织错杂,若隐若现。
长公主的权势越发盛大,甚至可以称得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陛下,整个朝廷再无第二人能与之抗衡,虽不至于取代陛下,但按照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来看,若说她有心扩张,也不无可能。
接二连三的上书建议,全是为了与她更方便的行事,一年更比一年多的女郎应考,仿佛也是为了某一天的某件事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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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元攥紧扶手,一言不发,然脑中波涛汹涌,翻江倒海般的巨浪一次次盖过冷静,令他牙尖打颤,这个猜测着实令人胆寒。
长公主有五万军马调度大权,是在她帮扶亲皇弟登基后陛下准允的恩赏,自开朝以来只她一人独享的尊荣。虽与陛下的兵权无法抗衡,但陛下身体不如长公主康健,若有朝一日陛下崩逝,太子,昌王还有燕王,谁又能与长公主争夺那令人疯狂的帝位。
崔慕珠进宫后,姜家与崔家的争斗不止,也就是太子和昌王对燕王的争斗不止,不管最终谁赢,于长公主而言都无关紧要,她只需蛰伏便好。
推燕王殿下到选拔人才的重要关口,会让太子对其警觉防备,继而生出忌惮之心。
“听刘学政的意思,燕王殿下似乎不是争储的性格,既如此,太子也不会因为他出任协理学政而提防,那便不是长公主的意思,或许是我们多虑。"
“爹你最好不要自欺欺人。”卢辰钊一语中的, "召勋爵世家入京,拿捏权贵的把柄后,可在暗中形成对抗的势力,陛下不需要,那便是长公主需要了,她费尽心血下了这样大的一盘棋,爹还要说我们猜错了吗?"
"她是陛下的亲皇姐,在陛下最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帮他登顶帝位。"
"时过境迁,人心易变。当初辅佐是真,而今野心也是真。"卢辰钊攥紧拳头,语气很是坚定。
“爹,我之所以写信回禀陛下赴京授职,也是思量再三做出的决定。老国公爷为保卢家人性命不得不退到齐州,然朝堂君王更迭数代,天下也早已河清海晏,太平丰顺。皇权集中,再不是当初勋爵握重兵构成威胁动荡的年代了。
镇国公府没有实权,哪里会入得了陛下的眼,咱们若一直固步自封,安居在齐州一隅,迟早是瘦死的骆驼,虽比马大,但威望全无,更何况世袭罔替的荣耀万一被褫夺呢?
咱们需得走出去看一看了,我去京中以后,若数年无恙,二房三房四房的兄弟姐妹便能因此走一条新路,大哥和二哥的才学不至于蜗居于此,靠荫封取官,咱们家学办的好,他们实则是有志向和决心的,只是碍于祖训,谁都不愿打破。
爹,当年的你,不也是如此吗?!"
卢俊元浑身一震,目光灼灼地望向早已高过自己的儿子,许久
,点了点头: “赴京后,你需得照顾好自己。"
"儿谨记父亲教诲。"
卢辰钊拱手一抱,又道: “还有,燕王殿下宿在公府,势必要加强防卫,饮食住行都要有专人看护,我猜,他从京中到齐州的一路上,必然也不安生。"
"此事我已交予卢虎负责。"
卢虎乃卢家忠仆,原是捡来的,后因勇猛忠诚赐姓卢,至今掌管着公府五百府兵,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卢辰钊定了定,沉声开口: “爹,既躲不开,便迎上去,总有一条路能被劈开。当年卢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到,守护卢家上上下下,也要为他们挣得荣耀。"
这一刻,他脑子里清醒无比。
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