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但更多是在观望楚豫间的局势变幻。”咽口唾沫接着道,“至于郧阳袁军门,义父已经派了曹营北去纠缠,好像也是罗汝才自己请命的。罗汝才虽然废物,但拖延郧阳的官兵,还是不成问题的。”
张定国撇撇嘴道:“这姓罗的就会捏软柿子,这当口倒积极起来。”进而问道,“小弟闻风声,这次行动,最开始倒是姓罗的向义父提议的?”
“不错,姓罗的提过一次,但那时候义父想打的是荆州府,又忌惮赵当世凶悍,没同意。只是近期赵当世走了,又恰好得了个机缘,这才换了目的。”张可旺说着话,伸手往自己马边悬挂着的兜囊中取出一本文书,“有了这机缘,此事才算真正可行!”
张定国看着那黄底金边的文书,抚掌道:“杨阁老忙中出错,正是天资西营!”
此时又有两人走来,对二张行礼。其中一个是吕越,询道:“二位,不知何时动身?”
另一个则为同行的将佐王继业,禀道:“官兵衣袍上的血渍刚在水边都洗干净了。”
张可旺看看天色,点着头说道:“好,让兄弟外面都披上官兵的衣袍,吃些干粮填饱肚子,咱们便动身。”
吕越与王继业齐声应诺。
天空无雨雪,可阴嗖嗖的冷风直吹,凭立襄阳府城瓮城城头的督门下守门副总兵卢镇国丝毫感觉不到寒意。左右兵士见他鼻头清液流淌,扯出手帕想帮他抹掉,却给他用手挡了回去,接着出神着自己用食指将之揩去。
襄阳城中卢镇国与黎安民的兵力一共二千余人,绝大部分布置守大北门“拱宸门”与东长门“震华门”。今日,黎安民在东,卢镇国在北。
赵当世坐镇襄阳府城城郊时,卢镇国很少上城头巡查,但自从几日前赵当世忽然引兵离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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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就没了主心骨,日难安夜难寐,几乎每日登到城头上。似乎就这样远眺着城外的草木江水才能让他心事好受些。
“戌时到了吗?”看着瓮城下稀稀拉拉的过往行人,卢镇国回头问监门守备,今日不知怎么,他眼皮直跳,反正人瓮城内外人不多了,有意提早起机桥闭门。
监门守备往城楼里转了一圈回来禀道:“大概是到了,约莫还有一刻钟。”
“准备敲鼓吧。”卢镇国伸个懒腰。日出开门、日落关门,击鼓为号。
不多时,从鼓楼中就传出的沉浑的鼓声,一下接一下,间隔甚长。瓮城外围,行人们闻音,无不慌慌张张小跑起来。有两个推着车的农户心慌,车轮卡到了机门铰链中,几个官兵赶紧跑上去帮忙扯开。
暮鼓不急不慢响着,鼓声中,卢镇国转身准备走马道下城回家吃饭。不料监门守备忽追上来道:“大人,有情况。”
卢镇国在狐疑中复回城头,向下看去,但见城门下,一骑被七八名官兵挡着,正在朝上头呼喊,他身后尚未吊起的机桥另一端,还伫立着二十余骑。
这些人都有马且携带兵刃,卢镇国不敢懈怠,紧着心就站在城头呼问:“尔等何人?”
城下骑士扬手回答:“我等皆是阁老差官,流贼返楚,欲逼襄阳,阁老让我等先来传讯!”
监门守备视卢镇国眼色又问:“有何凭证?”
城下骑士右手再扬道:“有文书。”这次卢镇国看到了他手中还拿着东西。
监门守备将文书拿上来,递交给卢镇国。卢镇国在杨嗣昌手下也待过一阵子,对杨嗣昌的字迹与章印都很熟悉,把文书反复看了,并无什么破绽。这时候暮鼓敲了最后几下,负责看管机桥并城门的军官上来请示,监门守备也道:“这二十余骑既有公文,又着官兵服,当无差池。前两日,荆州府也曾派人来过,说起流寇回楚和杨阁老、万监纪追击的事。想必是贼事紧急,先派人来通传。”
卢镇国犹豫道:“可上面写着只拨官差十人,这里却有二十多人。”
监门守备道:“贼乱难料,或许文书拟好,道路又凶险了,多加几人保护文书安全抵达,也在情理之中。”
卢镇国微微点头,文书上不仅写明了当下流寇的去向,还吩咐安排襄阳城上下防备事宜,这些对襄阳城防的了解旁人必然伪造不出。唯一还有些奇怪的是,公文内容要求卢镇国、黎安民与赵当世共同守御城池,而现如今赵当世却早就移军别处,难道赵当世在开拔前并没有知会杨嗣昌,亦或者是杨嗣昌发出这份公文前尚不知赵当世的行动?
未及想透,城下那骑士复叫起来:“大人,我等千里而来,快马加鞭,一分一刻都不敢耽搁。整整两日粒米未食、滴水未进,人困马乏已极,正得入城中公署休歇。等明日休歇罢了,还要再转别处通告阁老安排,万万耽搁不起!”
监门守备劝道:“督门严苛、贼情孔急,确实不能怠慢了。”
卢镇国听他这么说,想起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套官身,又想起杨嗣昌罢黜官员时的利落,暗生恐惧,便也没那么多顾及,点头道:“好,让他们进来。之后立刻关闭城门。”
监门守备接令,下城头吩咐瓮城外的官军们撤防迎使。城下那骑士对着卢镇国高高拱手,道一声“谢大人”,旋即返身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