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代价也不要太过严苛。这些人就是我赵营的种子,需得好好栽培呵护,不要想着立刻攫利、揠苗助长。”
王来兴应道:“属下明白的。”
说完这些,赵当世点名偃立成道:“老偃,上次和你说那册子的事,如何了?”
偃立成回道:“禀主公,还在撰写,不出一个月可成。”并道,“不过册子之名已经想好,是穆先生所起,叫《当世恒言》。”赶忙补充一句,“冒犯了主公名讳。”
赵当世一挥手道:“无妨,既声称乃我口中说出的话,冠我名又何妨。”转而道,“穆先生负责外宣内扬,很有才华,你可与他一同雕琢这册子。这册子不大,往后用处却大,需要沉心静气去做。编好了头一版,拿来我过目。”忽而又想起一人,“对了,东南来的那个林吾璋,林先生,师从大儒,颇有功底,也可先让他看看。”
偃立成与穆公淳同时道:“既冠主公名,岂敢偷奸取巧!”
又聊了一些琐事,赵当世最后道:“过几日,我要去一趟灵山寺,你们按部就班,把事做好,等我回来验收。”
昌则玉道:“灵山寺?可是那个信阳的灵山寺?”
赵当世点点头道:“不错,左近离得不远,有人邀我,我去会会。”
王来兴有几分担心道:“近来回贼虽消停了,但带起草寇无数,主公此去路上怕是不宁。”
赵当世笑道:“无妨。就去个二三日,即刻便回。此行带上亲养司中好手五十骑,纵千八百草寇来袭,突围总是够了。”
亲养司的编制一直维持在二百人,作为赵当世的亲兵,创立至今装备都是营中首屈一指,当日在范河城之战中就显示出了极强的战斗力,打几个土寇完全不在话下。
赵当世一向自信,他既这么说了,昌则玉等亦无复言语。
又过两日,赵当世与周文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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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亲养司五十骑整装而发,随行的还有侍女连芷。赵当世本来看她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想过捎上她,可她自告奋勇,还在赵当世的面前展现了颇为优良的马术,倒与她江南水乡的出身大相径庭。
听她说,她在少时栖身画舫里时,就由妈妈迫着学了琴棋书画乃至射箭骑马等等预备用于取悦各色顾客,可没等派上用场,就给王府中人买到了襄阳,但这些技能却受用终身。赵当世见她如此努力,也想着一路羁旅确需红颜解乏,莞尔中自也应诺了下来。连芷当即喜极而泣,抱着赵当世又哭又笑,一叠声均是“爹爹真好”,甚是纯情。
枣阳东面直通随州,随州北面就是信阳,然而当中隔着险峻连延的桐柏山,跨越不易。于是五十骑先向北经唐子山到唐县,再向东折进泌阳,沿着泌阳官道绕行至信阳州地界。
因先前回、革诸营接连大败,临近的信阳州贼氛大肃,沿路多有官军巡逻维持秩序,并无半点危险。赵当世一行人给官兵盘问过几次,每次听到赵当世的名号,都忙赔礼放了——规矩归规矩,县官不如现管,人赵总兵可是楚北豫南的定海神针,哪个官兵会给猪油蒙了心,为了劳什子的规矩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赵当世抵达灵山,正好十月十五日。
灵山山势奇伟,林木葱茂,寺宇掩藏其间。包括灵山寺在内,有着七寺三庵。灵山寺始建于北魏年间,唐代玄宗之女建宁公主曾在此出家为尼,遂受封为“国庙”,宋元以来香火不绝,数次整修。本朝太祖朱元璋寒微时曾受寺僧救济存命,感念恩德,故而开国后大赐灵山寺匾额仪仗等,又在寺脊上修上龙头凤尾,尊为“皇庙”。因此历史沿革,灵山寺亦是罕见的僧尼同寺,且遵普渡众生原则,甚至允许僧人带发修行。赵当世留亲养司人马在山下乡舍暂歇,自与连芷、周文赫等几人继续前进。一路上山,络绎不少善男信女,还有些短发僧经过,若非他们身着僧袍,几以为是俗家弟子。
今日寺中开坛,会道渡厄,越往山上走,信众越多,直到大雄宝殿前,钟鼓齐鸣,香烟袅袅,无数信众绕梁缓行,人人合十参拜,无不虔诚恭敬。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连芷依着赵当世有些紧张,浅声问道:“爹爹,那裹头客在哪里?”
赵当世摇头道:“他让我来这里,又不说其他言语,想来不该我去寻他,他自有法子来寻我。”
连芷看着密密匝匝的人群,咋舌道:“这许多人,他一个个找,也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赵当世道:“且由他。”
话音刚落,一人披袈裟,徐步而来,见着赵当世,合十道:“贫尼普宁天喜,敢请施主是否为襄阳赵总兵?”一看过去,却是个三十来岁的尼姑,垂眉细目,身材瘦小。
“师太多礼。”赵当世回她一礼,“在下就是赵当世。”
普宁天喜目不直视,咛咛声道:“既如此,还望赵施主移步寺后韦驮殿,主持有要事相请。”
“主持?”赵当世一脸茫然,“我来此,是应人之邀”但想那裹头客再怎么伪装,也绝不可能是灵山寺主持装扮的。
“邀赵施主之人现在贫尼庵中,然主持之请,另是一桩事。”
“师太不是灵山寺的?”
“贫尼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