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想帮忙拦一拦,安泽和其余几个赶过来的七班学生适时挡上前,不客气地推他们肩膀:“干嘛呢,没看到我们熙姐在训人啊,一个一个来,都跑不掉。”
“日。”林峡搞不懂这姐妹俩哪来的推人鬼毛病,背后疼得直抽气,“明明是你妹先动手打的人,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讲点理。”
边上向晴原本想着家属来了,轮不到她再插手,但默了默,还是没忍住道:“你特么闭嘴吧,你话说的那么难听,人没直接把你从三楼推下去已经给你面子了。”
林峡冷嗤:“我哪句话说错了吗,还是说你们姓纪的就可以乱搞关系,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凯子钓的一溜一溜,只不准除了我们笛哥还有好多人被你妹蒙在鼓里呢……”
他话音未落,纪明熙膝盖一抬,朝人小腹重重砸去,咬声道:“我来时就该跑去实验室拿瓶硫酸,像你这种人的嘴巴,烂掉也罢。”
她说着眸光冷冷地扫向一旁拘谨不安的徐向笛:“你呢,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妹么,你的傻逼喜欢就是这样放纵别人信口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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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易和黎川从学校超市买完东西出来,闲逛在校道上。
徐至秦和张齐正找了一路,看到两人,火急火燎地冲过去:“老大你怎么都不看手机信息!出大事了,妹妹和人打架了!”
徐至秦和张齐正对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就把一班苏落说得那番话转述了下,道“熙姐已经赶过去了”。
岑易听言神色微乱,把手上的超市袋往徐至秦怀里一扔,拔腿就往教学楼跑。
黎川怕他没个分寸,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来到教学楼下的花园,从悦刚好跑出来,和他们碰上。
她焦急道:“岑易,你刚有看到妹妹吗?”
岑易声线都是紧的:“不是说在三楼吗?”
从悦道:“我刚跟明熙上去,但后来妹妹一个人跑下来了,我明明看她往楼下走的,怎么会不见呢。”
岑易和黎川四顾往周围望了望,自由活动课的时间,四处晃着许多学生的身影。
岑易竭力定下心神:“你到外面再找找,我去楼里看看,如果找到人,麻烦给我发个信息。”
“行。”从悦应了声,往花园小道绕去。
黎川和岑易进教学楼,黎川指着长廊的方向:“我找那边,你顺着楼梯往二楼找。”
两人分开,岑易进了楼梯间几乎是三格三格地往楼梯上迈。
吵闹的课间,蓦地听见什么沉闷的“砰砰”声响,他步子顿了顿,屏息听声音,最后循着音源又往楼下走。
在一楼楼梯底侧的拐角里,光线昏暗,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粉尘。
纪初谣身子朝内,陷在两面墙的直角处,脑袋不停地往墙上撞,一下一下,力道偏激,却又格外均匀。
她两只手笔直地抻在身侧,掌心里嵌了玻璃渣,顺着指缝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
因为不够疼痛,她只能通过不断地撞击脑袋来保持大脑的清醒。
岑易小心翼翼地走近,才听清她嘴边喃喃念着的是什么。
“不要送我去医院,不要去医院,不要,不要……”
纪初谣视线虚浮地盯着一处,额头微微浮肿,却依然像没有感觉似的。
所有人都说她配合治疗,医生夸她,林父林母夸她,纪父纪母也以为她对此毫无抵触心理。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害怕那个地方。
医生的诊疗、进行过成百上千次的干预疗法,全部让她感到恶心。
她不该打架的,她错了,她不想休学,她好不容易喜欢学校,喜欢老师,喜欢同学,这里好不容易没人知道她的事,她不想再面对那些冷冰冰的看待病人的眼神……
脑袋再次往墙上撞时,意外陷入一片柔软中,身上罩下一片清冽气息,莫名温暖。
纪初谣愣愣的,有些恍惚,忘了动作。
岑易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低头贴在她耳边,抱着她:“我们不去医院。”
纪初谣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谁,像是找到倾诉对象,紧绷太久的弦松懈下来时整个人也垮了,她有些慌乱,还有些不安,话说得也断断续续:“岑易,我打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生气,不是发病……我不想住院,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岑易环在她胳膊上的手臂收得有些紧,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才让呼吸听得平稳:“你没做错,生气是可以打人的。我生气的时候也打过人。”
纪初谣将信将疑地歪过脑袋看他:“真的?”
“嗯。”岑易冲她点点头,眸色漆黑,氲着温亮的光,充满信服力。
肩上重负的钢板消失,纪初谣表情还是有些呆怔滞缓的样子,但脸上的神情舒展开了,不复方才的紧张害怕。
岑易转过她的身子,用指腹轻按她碎发下的额梢,有点红,也有点肿,因为肤色白,显得格外明显。
他道:“疼么?”
纪初谣跟着摸了下,摇摇头:“不疼。”
岑易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细细密密的划痕,拉过她的手,脸上顿时像凝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