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看不出来你面子挺大,还要我帮你拎东西。”
纪初谣轻咳一声,庆幸所在的过道灯光不是太亮,道了声“抱歉”,快速从他手上把自己的东西接了过来。
岑易笑笑,没多为难她。
玻璃门推开,夏末夜晚的风迎面扑来,竟比室内开了空调还要凉快一些。
夜色很浓很深,天上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昭显着明日的好天气。
绕出两个岔口,前面的主干道近在眼前,不远处就是诺顿的校门。
纪初谣道:“后面的路我认得,你回去吧。”
岑易没应声,自顾走着,单手闲散地插在口袋里,望着远处的车流。清冽的眼眸在夜晚带了点浓墨重彩的意味,倒映着各色的光亮。
纪初谣歪头看了他两秒,见他没反应,也就不再搭话,数着地上的板砖,一格一格往前走。
到了校门边的人行道上,圆形大花坛旁停了辆出租车,纪母站在车旁,正向校门的方向张望。
岑易停下脚步,轻点下巴示意:“去吧。”
纪初谣双手抠着书包带,走出两步,又回头,认真跟他道了声“晚安”,这才笔直地朝纪母走去。
岑易拄那儿看了会儿,看着纪母对纪初谣嘘寒问暖一阵,双双钻进出租车中。接着车子顺着花坛绕了一圈,开进主车道,挤入金色长线似的车流,彻底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岑易收回视线,在清爽的晚风中舒展了下肩身,望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有种困了想睡的感觉。
他笑着摇头轻吁一声,转身原路折回。
————
纪初谣回到家洗漱完出来已经十一点,没直接上床睡觉,坐书桌前把包里的《文言宝典》拿了出来,非常郑重地打开第一篇文言的B版面,在书脊的位置折了折。
白天语文课站起来翻译,接连被两个人夸奖,老实说,心里触动还挺大的,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背书背的好被人夸奖了,这让她莫名觉得学习变成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看标题,是篇游记。
这种情况,她最怕作者是个天马行空的词人,因为完全不知道他们会把这些山山水水的东西,联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上去。
深吸一口气,开始庄重无比地读原文。
要知道,像“之”、“于”、“而”之类的介词,动辄有七八种词意,纪初谣清楚知道每一种,但叠加上其他更难的动词、名词——好好的句意理解,反而变成了数学上的排列组合。每种词意对应下去,都能被她翻译出一种答案,最后就像被扯乱的毛线团,一团糟地糊在脑子里。
纪初谣挠头半天,还是决定放弃原文,直接从题目下手。
选择题中词意那部分对她来说还算简单,基本上还能排除两个明显错误的答案,剩下二分之一的正确率听天由命。
至于涉及正文内容分析概括的题,她看下来基本觉得四个选项都挺有道理,所以按以前的习惯,全选的“C”。
翻译题稍微费点时间,想了几个版本,挑了个最靠谱的填下去。
到头来一篇做完,十分钟都没用到。
纪初谣想着这已经比她以前做题慢了几分钟,算挺认真的了。
于是自我感觉良好地把笔盖盖上,关上灯,心安理得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纪初谣和往常一样,七点到的教室。
岑易过了会儿才姗姗来迟,看上去有些没睡好的样子,眼底带着片淡淡的青灰色。
勾着凳腿将椅子拉开,岑易身子半侧着过道坐下,没忘他还要帮人检查文言文练习的任务,道:“宝典做了么?”
纪初谣点点头,把桌上的册子递了过去。
岑易惺忪着眼翻开。他昨晚本来什么事都没安排,回俱乐部就能好好睡一觉,谁知道后来被布莱克拉着打了好几把四排赛,导致早上四个小时都没睡满,就来了学校。
这种宿醉一样没睡好的感觉,也是很久没尝试过了。
他蜷着拳头,在太阳穴的位置敲了敲,感觉稍微清醒了些,这才从抽屉里找出只红笔,照着他前面A页的答案校对。
改着改着,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于是翻到最后面的标准答案。
这回确认下什么,岑易怼着册子面面相觑两秒,有些哭笑不得,连瞌睡都驱散得差不多了。
他调整了下坐姿,看向纪初谣,上身的重量倚在右臂的胳膊肘上。
没什么气色的脸上扯开抹轻笑,声音听着也轻飘飘的,但裹挟着几分浓厚的揶揄,好整以暇道:
“阿菜。”
“你是怎么做到四道选择题全部都巧妙避开正确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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