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难为人了。
“辛苦嬷嬷。”周晔笑着拿出从腰间扯下块和田玉佩,递与李嬷嬷,道:“听说您那小孙儿是个伶俐的,明日我便将他调到我院子里来伺候。”
李嬷嬷面色一喜,她那孙儿孩提时从树上摔下来过,自此便瘸了腿,在府里一直都不大得重用。
周晔若肯将她那孙儿调到他院子里,做个贴身小厮,那已是极大的体面了。
“谢谢二少爷!”
李嬷嬷欢天喜地地道谢,也不收那玉佩,推脱了几句后,便福了福身疾步出了梅林,往御花园去。
李嬷嬷前脚才刚离开梅林,后脚徐书瑶就已经寻了过来。
一见到周晔便气呼呼道:“我让你帮我把人抓过来,怎么到现在都没见着人影儿?”
周晔撇了撇嘴,先前他之所以答应帮她引姜黎过来,不过是为了拿她来遮人耳目罢了。
想着万一有人撞破梅林的事,还能拿徐书瑶出来挡一挡。
如今既然事不可为,那他自然也懒得搭理这脑子长在脚板底的侯府大小姐。
“我几时答应过你?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替你抓人我就要替你抓人?诶,徐书瑶,你这是还没进我周家的大门,就拿自个儿当少奶奶看了?要脸不要脸?”
周晔这番话委实是太过羞辱人,徐书瑶被他说得一怒,“你,你——”
跟在她旁边的丫鬟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赶忙上前一步,在徐书瑶耳边低声道:“小姐,贵嫔娘娘正在御花园赏花。您且忍着,可莫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到她耳里去了。”
这宫里谁不知贵嫔娘娘与王贵妃交好,而贵嫔娘娘最疼的就是自家弟弟周晔了。因着徐书瑶与周晔定了亲,也爱屋及乌,时不时让徐书瑶进宫来。
小姐才刚从民间寻回来的时候,若不是贵嫔娘娘给了她体面,她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呢。
也因此,夫人千叮万嘱,要她看着小姐,不能让她同人吵起来,一定要在贵嫔娘娘同贵妃娘娘面前留个好印象。
徐书瑶听罢贴身丫鬟的话,勉勉强强冷静了下来。
狠狠瞪了周晔一眼,道:“不用你帮!我自己去寻那贱人,亲自教训她!”
她这话刚落,旁边一道身影倏地冲过来,狠狠捏住她细弱的脖颈,声音阴沉:“你骂谁是贱人?要教训谁?”
宣毅是习武之人,徐书瑶不过是个弱女子,他手掌稍稍用力,便叫她喘不过气来。
那头的周晔见状,忙上前拉住宣毅的手,道:“你疯了不成?这里是皇宫!”
宣毅恍若未闻,阴着一张脸盯着徐书瑶,“她若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来取你的命!”
-
御花园。
却说姜黎在如娘同高进宝离开后,便同素从去了钦安殿。
钦安殿就在御花园的中央院落,是皇帝、宫妃掐香行礼的地方。今日是成泰帝四十五岁寿诞,执掌凤印的王贵妃自是要在钦安殿为成泰帝祈福的。
中宫皇后常年礼佛,早就不管事了,偶尔才会从佛堂里出来露露面。王贵妃明面上是贵妃,比皇后低一级,可在众人眼里,早就同皇后没什么区别了。
要知道,宫里唯一的皇子就出自王贵妃的肚子。王贵妃比成泰帝年轻十岁,大皇子日后若成了皇帝,那王贵妃努力熬熬,说不得就是太后了。
姜黎去的时候,后宫众嫔和那些有诰命的外命妇正众星拱月般地围着王贵妃说话。
姜黎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的家眷,哪有上前说话的资格,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恭敬行完礼,便拉着素从往一边殿宇去。
才走了没一会,前头小路忽然来了人,兴冲冲叫住了她,道:“你可是阿黎?”
姜黎好奇地看向来人,见是两个生得十分明艳贵气的小娘子,便应了声:“我是,不知二位小姐是?”
眼前两位小娘子,一个穿着淡红绣百蝶传花遍地金褶裙,一个穿豆绿色镶金丝苏缎长裙,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那位穿豆绿色长裙的小娘子,姜黎不知为何竟然觉着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薛莹,也就是那穿遍地金褶裙的姑娘,见姜黎一头雾水的模样,忙拿起团扇,掩嘴一笑道:“我是定国公府二房的薛莹,这是诚王府的明惠郡主。我们二人寻你好久啦!”
姜黎这才想起来佟嬷嬷说的,阿姐特地请了定国公府二房的莹姑娘来照料她。
“原来是莹姑娘与明惠郡主。”
姜黎笑吟吟地行了行礼,薛莹尚且不说,但明惠郡主是诚王的女儿,成泰帝的侄女,她见到了自然是要行礼的。
明惠郡主忙扶起姜黎,大大方方道:“你是阿莹的朋友,自然也是本郡主的朋友,无需多礼。”
薛莹笑嘻嘻上前一步,一手挽着姜黎,一手挽着明惠郡主,亲亲热热道:“我面子大得很,阿黎你下回见着明惠了,确实不必行礼。”
说着,头凑向姜黎耳侧,悄声道:“你唤我阿莹便好,媗姐姐托我照看你呢。以后在这盛京,我罩着你!”
三人都是爱笑爱闹的性子,不过一会儿,小娘子之间的友谊就建立起来。
姜黎从前在朱福大街的人缘一贯来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