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峰被驳了面子十分不悦,可他也说不出什么,陆长印先对他们下手,换做是他也会与凌玥同样的选择。
与此同时他对薛执三人又不免钦佩,仅凭一封信就敢深入敌营。
“陆将军,你再忍忍吧。”
不忍又能怎么办?
“去找军医吧。”韩铭道。
“是,王爷。”
薛执习惯性将剑往旁边递,忽然意识到身旁的不是下属,又若无其事收回,阿昀微微一笑,帮他拿着了,这让他心里极为受用。
“摄政王如何看待信上的字迹?也是有待商榷吗?”
揶揄的目光让韩千峰很不舒服,干笑两声:“那是家父的笔迹。只是并未收到消息他要过来,敢问薛将军是何时收到的信件?”
“昨日。”
韩千峰更是诧异,问向韩铭:“爷爷有说要来吗?”
“没有。但爷爷一向行止由心,既然约了薛将军,定然不会失约。”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但透着活泼的声音传来:“还是乖孙懂爷爷,不枉爷爷疼你!”
韩铭大喜,真的是韩期怀!
老头子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正与薛老夫人说说笑笑并肩而来。
凌玥奔过去挽着薛老夫人,祖孙俩长久未见,亲热得很,连带薛执这个儿子都羡慕。
“母亲,您怎么会在这儿?”薛执迎上前,想搀扶她,却发现根本没他的位置,又见韩期怀笑眯眯看他,颔首喊了声“舅父。”
“执儿单刀赴会豪气干云,有你娘的风范。反倒是我这个儿子,小人之心!”
韩千峰挨了父亲的白眼,更郁闷了。
奈何老父根本不管他,目光落在抱着两把剑的阿昀身上。
“阿昀也来了?对了,听说你是玥儿的远房表哥?”韩期怀背着手打量少年,小伙子眉目清朗,意气风发,不错!
韩千峰道:“父王,他现在是大周的四殿下,您不知道吗?”
韩期怀还真不知道,转向薛老夫人:“婉若,你不是说他是凌烈的侄子吗?怎么又成了四殿下?”
薛老夫人也迷糊了,“玥儿,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说来话长,稍后我与您细说。但阿昀的身份绝对没问题,有皇上的圣旨为证。”
既然如此,都不再追问,毕竟还有正事。
韩千峰在前引路,到了主帐,依次落座。
薛老夫人让阿昀上座,他婉拒了:“薛将军是主帅,老夫人是长辈,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不该坐那个位子。”
凌玥笑着指了指身旁,他很自觉过去,这才是他的位子!wEnxUemI.cc
茶点上了之后,薛执望望母亲,欲言又止。
“你此次是三军统帅,代表的是大周。有话就说,看我做什么?”
薛执清了清嗓子,起身向韩期怀恭敬道:“舅父,您约我至此所为何事?”
这也是韩千峰奇怪的事,故而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
老头子喝了口茶,望着薛执笑眯眯道:“执儿,我问你,你有把握打赢这场仗吗?”
薛执略一迟疑,给了个负责任的说法:“把握是有,但耗时太长。”
老头子点头:“我若退兵,你是否可以休战?”
“什么?”薛执惊愕。
韩千峰也是如此,立刻道:“父王,不可退兵。”
“你给我闭嘴!”韩期怀喝道,又问薛执:“你的意思呢?”
薛执心底是拒绝的,损伤这么多将士,不打出个结果对不起牺牲的英魂。
“不能休战。”
又看了眼阿昀,他也摇头:“大梁屡次进犯,绝对不可轻纵。大郑助纣为虐,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私交与政事不能混为一谈。”
韩期怀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这孩子还是个好战的皇子!”
“王爷,小王并非好战,只是大梁亡我之心不死,留着遗祸无穷。”
凌玥附和:“说得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韩期怀故意将眉头挑得高高的,转向薛老夫人:“若说玥儿不是你的亲孙女我还真不信,你这一家子真是嫉恶如仇!”
薛老夫人眉间骄傲,她的孩子在大是大非上绝不含糊!
韩期怀再一沉思,又开出了一个条件。
“这样吧,大郑的将士此刻开始协助你们攻打大梁,我们之间的纷争一笔勾销如何?”
薛执更惊了,望向母亲,她又是那句话:“你是主帅,看我做什么?”
韩千峰忍无可忍,父亲这般示弱,将大郑的颜面放在何处?
“父王,这万万不可!我们已经答应大梁,岂可背信弃义倒戈相向?更何况这一仗尚未有定论,孩儿有把握能赢!”
“赢?你知道什么是赢?二十万将士征战数月一无所获,劳民伤财,这就是你所谓的赢?你为了什么当本王不知道?韩千峰,不要在本王面前耍心机,小心你要的会越来越远!”
韩铭面上平静,心内却如翻江倒海,但父亲和祖父说话,没有他说话的份,更何况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韩千峰被父亲怒斥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