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了宁遥?”
凌玥的惊讶出乎阿昀的意料,不就抓个人吗?
“他行踪鬼祟,我怀疑他来打探军情就擒了他。对了,你刚才说他与杨意一起围攻薛天,为什么单单放了他?”
他笃定是她放的,否则宁遥不会被他遇上。
“当初韩千峰阻拦我和白逸回京城,是宁遥自伤放了我们,就当还他的情了。”
她没提他写信给钱莺莺的事,否则这厮一定将受的气转嫁到他身上。
阿昀挠头想了想,一脸讨好:“要不你放了我,我放了他?”
“你不怕他将打探到的军情向我哥汇报?”
阿昀颇为自信:“不怕,我再抓他一次就是了。玥儿,你到底同不同意?一命换一命公平合理。”
得了个白眼,想得倒美!
“你与宁遥打,赢了我就原谅你。”
“好!”
阿昀去拉她的手,她嫌弃地甩开了:“再动手动脚我就打你了!”
阿昀撇撇嘴,等会还要比试,还是保存实力吧。
带她到了一个帐子,眼前宁遥的惨相惊到了凌玥。脸色苍白,前襟流血。
“殿下,您来了?”吴根生一脸狗腿爬起,给阿昀行了个礼。
“你先出去,本王有事要问他。”
他走后,凌玥问:“你对他用刑了?”
阿昀否认:“没有。他要跑,我就射了他一箭。你不会这也怪在我头上吧?”
这个“也”字包含的情绪,凌玥懂。
难怪他要与宁遥打,这是早就有必胜的把握了。
宁遥虚弱地望着纠结的凌玥和得意的阿昀,不知他们打什么主意。
“宁遥,你与本王打一场。”
宁遥苦笑,要不是被绑着,他都站不稳。
“殿下要杀便杀,何必羞辱我?”
“本王没羞辱你。你要是赢了,本王放了你。”
宁遥眼中有了丝光亮,虽然生机渺茫,至少可以一搏。
这个念头紧紧一瞬就被打消了。
“凌小姐之前放了我,殿下你抓了我。假设我侥幸赢了被你放了,再来个别人抓了我。这个游戏实在没什么意思。”
虽然他说得极有道理,但阿昀觉得他在耽误他与玥儿和好。
“你到底打不打?”
宁遥没说话。
凌玥道;“他蒙着眼睛和你打。只要你赢了,他保证你活着出大营。”
蒙着眼睛?
宁遥喜了,那可以,豁出去了!
阿昀愕然:“什么意思?他不蒙眼睛吗?”
凌玥望着手足无措的少年,没好气道:“殿下,二哥是和两个活蹦乱跳的人打,你是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打,你还要他蒙眼睛?算了,我不看了。”
“别别别,我同意。”
阿昀解了宁遥的绳索,将帕子重新蒙在眼睛上。
原以为对付一个仅剩半条人命的宁遥不费吹灰之力,至少也该占上风,却没想到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空有一身武艺却多次扑空,好几次还摔了。
眼前黑,心中怕,剑握得紧紧的,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横死在宁遥剑下一般。
宁遥为了活命不敢懈怠,既要忍着箭伤,又要克敌制胜,学着杨意对付薛天的办法弄得到处是声响,这让阿昀难以招架。
他体会到了不见天日的恐慌,更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心慌意乱之际手中的剑被打落了,甚至于头发还被削落了几根。手背上发丝的轻微触感让他心生寒意,可他根本不知道宁遥的方位,想反抗无能为力。
宁遥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若是趁机杀了他,大周会不会乱作一团?可若是那样,他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但用他一人的命换取战争胜利,值!
随着他眼神一凛,剑尖往阿昀的胸口刺去。
马上要成功了,宁遥心中狂喜。
却忘了冷眼旁观的凌玥。
剑掉落在地,他重重摔倒,一口鲜血吐出,衣襟前的红色更深了。
“既然是两个人的比试,凌小姐你中途插手,似乎不合规矩吧?”宁遥挣扎坐起,功亏一篑的惋惜。
凌玥将阿昀眼睛上的布摘掉,望着宁遥冷声道:“我有心放你,你却暗下杀手,现在跟我谈规矩?”
宁遥面上闪过一丝愧色,“衡城久攻不下,摄政王来信斥责王爷,我身为属下,自然要为王爷的处境着想。”
韩铭被封明王之后,为表恭敬,再无人唤韩千峰为南王,都称呼“摄政王”。而换了这个称呼后,畏惧更胜从前。
宁遥捡起被她打落的剑,闭上眼睛往脖子上一横,又被凌玥打掉了。
“我连死都不行?”他很是恼怒。死了也比成为要挟王爷的筹码要好。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韩铭曾说宁遥跟随他多年,是他最看重的下属,他若死了,他会难过吧?更何况他本性不坏,只是立场不同,加上钱莺莺的关系,真难办!
她不让他死,阿昀也不好逆她的意,吩咐人好好看管,不许出任何纰漏。
阿昀闷闷不乐,这一仗打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