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处长是久混机关的,脑瓜子反应相当快:以董副厅长的身份,自然是坐首席,而且,首席上也有董副厅长的同级领导,他不过去,相当地不给其它人面子,这肯定不像是董副厅长能做出来的事。
可是,董副厅长却不顾这些影响,竟然要坐在娘家客这桌……天哪,是不是这桌里有他的熟人?甚至有他的亲戚?
坏了,我是不是得罪人了!
向处长看了于科长一眼,两公婆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之兆!
“服务员,快给董厅长加椅子!”向处长道。
服务员马上搬来了两把椅子,放在桌前,请董副厅长父子坐下来。
其实,与此同时,宴会上大部分人,尤其是当官的,都在注视着董副厅长的光临。当他们发现董副厅长坐在了娘家客桌,马上意识到:那桌上,应该有大鱼!
更何况,对于职位低的小处们,这也是巴结董副厅长的绝佳机会嘛!
立即,首席上几位与董副厅长熟悉的领导,马上抬屁离桌,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董厅,你酒量大,想跟你过两招儿!”
“董厅,我请你三次了,今天终于把你逮着了!”
几个人纷纷从邻桌拽了椅子坐下,一时间,原本坐着七个人的桌子,一下子挤了十几个人。
于副科长毕竟只是副科长的料,竟然没看出苗头,拉着董少的肩膀道:“董少,这里挤,阿姨陪你去邻桌!”
向处心中暗骂:死老太婆,就你这智商,也配在机关混?
忙偷偷在她屁股上狠拧一把,示意她别多嘴。
董副厅长拿起酒瓶,探出身去,恭敬地给张凡倒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张先生,真没想到,竟然有幸能跟您同桌喝一杯!来,我先干了,您随意!”
说着,一仰脖子,杯子见了底。
众人没有意料到董副厅长堂堂之尊,竟然给一个青年农民敬酒,都是十分诧异,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姓张的一定是位大神!
张凡也象征性地慢慢呷了一口,笑道:“董厅长,您的记忆力真是惊人!还记得我呀!”
“我敢祖宗,也不敢忘了张先生呀!”
董副厅长自我贬损地吹捧了一句。
“不敢当呀!”张凡憨笑一下。
董副厅长脸上拉下整整一堆的笑容,像是下级见了上级,十分谄媚地道:“张先生,我正琢磨着,哪天请您去警察厅给刑警大队那帮小子集训集训。我已经跟厅长谈过这事了,厅长非常支持呀,指示我快办这事,但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联系。今天真是天公作美遇见了张先生。所以,我代表省厅,正式向您提出邀请。”
张凡微微一笑:“董厅长这么看得起我,却之不恭啊。这几天我有点忙,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马上去省厅报到,听从董厅长调遣!”
“荣幸,荣幸呀!”董厅长“感动”得眼圈都有点红了。
这件事,是董副厅长为了迎合厅长的意思而设计的,得到了厅长的认可,没想到今天这个场合遇到了张凡,董副厅长便把邀请提了出来。
不过,听张凡的口气,有点模棱两可,未必真的答应。董副厅长担心事情有变,便更加恭敬有加地说道:“张先生,您有什么事情需要省厅这边帮忙的,你给我打个电话就成!来,这是我的名片,要么,加个微信?”
张凡轻轻点头,收下名片,与董副厅长加了微信。
这一来,向处长两口子简直蒙登了:得罪人了,真的得罪人了!
向处长碰了碰于副科长,于副科长回碰一下向处长。
“老婆子,你惹的祸,陪罪的话你得先说呀!”向处长小声说。
“老头子,你是一家之主,你不陪罪,人家能原谅我们吗?”于副科长也是小声道。
两人商量一番,最后决定一齐陪罪。
向处长和于副科长一人手拿一只酒瓶,先后给张凡倒了酒。
向处长脸上的笑容是相当地烂漫,“张先生,今天我们婚礼这个主管,没经验,人又多,把桌号给弄错了,委屈张先生和各位坐在这桌。我真是太难过了。好在董厅长和各位领导给面子,到了这里来坐,谢谢。”
张凡不动声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声训诫道:“坐在哪里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家月月嫁到你家里,你们做得怎么样?能不能让我们放心?”
“张先生,”于副科长马上表态,“您一百个放心,月月嫁到我家,就是我家小祖宗……不不,是我亲女儿,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到时候给我们指出来,我们马上改正!”
在坐的几个领导此时早己看明白了:连董副厅长都巴结的人物,来头岂能小了?
不管哪路神,只要是神,先敬了酒总没错。
于是,便纷纷给张凡敬酒,而且,都是自己先把杯子干了,却不敢请张凡干了,只敢说一声:“张先生随意!”
给邻桌敬完酒的新娘新郎,早己经看见了这桌上发生的事,急忙走过来,重新给大家敬烟敬酒。
此时的于副科长,看儿媳的眼神,完全变了个样,不但眼里充满着笑意,而脸上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