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
树下蹲着两只脑袋,围绕着一堆火焰。
烤兔的香味不停向周楠袭来,她频繁舔嘴,直勾勾地盯着季鹏涛手中的烤兔,等待仿佛成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它要什么时候才好呀!”
季鹏涛不停地翻转手中的简易支架,再往烤兔上撒上一点从厨房顺来的辣椒面,压低声音说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几分钟。”
季鹏涛原本打算带周楠在小木屋里吃麻辣兔丁,但是周楠非说她好久没吃烤兔了,季鹏涛只能将周楠往山上领。
山上遮蔽物多,人也少,烤兔时才不会被发现。
周楠抿了抿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季鹏涛的手,点了点头。一个小时都过去了,也不差这几分钟。
季鹏涛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小刀帮周楠把肉给片到碗里。这刚烤好的兔子,他摸着都烫手,更不要说周楠了。
周楠接过碗,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兔兔那么可爱,剥了皮就更好吃了!
周楠吃得满手的油,连带着看季鹏涛也顺眼不少。这个三块钱花得值。
没错,在周楠说想吃烤兔后,季鹏涛把一块钱涨到了三块,说其中两块是给他的辛苦费。
周楠和季鹏涛两个人吃了半只烤兔后,就实在吃不下了。
周楠看着剩下的半只兔子不忍释手,但她的肚子又实在装不下,只能提议:“我们把剩下的半只带回家给爸妈吃吧!”
季鹏涛摇了摇头拒绝了周楠的要求,还解释道:“热腾腾的兔子老远就能闻到香气,太引人注目了。”
周楠低头看了看还剩一大半的兔子,另寻他路,“要不我们把它放到小木屋藏起来,等爸妈下午有空了,让他们悄悄去吃。”
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丢了多可惜呀。
于是,周楠提着半只兔子,季鹏涛拿起准备好的铁锹,先土将火掩埋,再将处理兔子用完的脏水倒在了上面。
夏天本来就干燥,一点火星子就能引发一场山火,所以离开时的灭火措施一定要做到位。
周老二两口子知道小木屋那边给他们留了半只兔子后,等不到上工,直接溜到了小木屋那边大快朵颐。
周老二两口子早已猜出来,季鹏涛在背着大家打猎。不过这种事情他们自家人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五年前,周老大刚刚当上大队长。村里人动不动就到小河边去摸鱼,周老大说了好几次不管用。
周老二就成为了他杀鸡儆猴的那一只鸡。周老二抓回来的鱼他大房没少吃,可是他吃完了就对周老二进行通报批评。
周老大的名声是好了,村里摸鱼的人也少了。但是周老二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的。
周老二那次差点没和周老大打起来,最后还是周老太太出面,悄悄补贴了周老二一百块钱,才让两兄弟握手言和。
后来周老二学精了,不论找到什么吃的,都自家三口躲起来吃。他就不理解了,明明这是村民们都会做的事,难道就因为他是大队长弟弟,就做不得吗!
“媳妇,吃完了我们记得用艾蒿熏熏衣服去去味,不要被大房的人闻出来了。”
陈秀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放心吧,艾蒿我都带出来了。”
不过十分钟,半只野兔就让两人吃干抹尽。就连骨头他们都悄悄埋在了后山,绝不给季鹏涛添麻烦。
下午,季鹏涛刚把周楠送到供销社,回家就看到高大嫂从高云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季鹏涛是个弃婴,是高大嫂把他抱回家招子。在她没怀孕前,对季鹏涛还是很好的,有她一口吃的就有季鹏涛的一份。
六岁前的季鹏涛一直以为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但随着高大嫂儿子的出生,一切都变了。他每天必须做到七个公分,这是成年妇女的劳动量,但就算这样,他每天也只能得到一根红薯吃。
刚好那年闹饥荒,村里人都食不果腹,秋收一过,季鹏涛连红薯都不能吃了,直接被赶出了高家。
可笑的是,高老大养自己这么多年,居然连户口都没给自己上过。要不是季老头想要送他去读书,恐怕没人能发现,他就算是死了也只是一个无主孤魂。
如果说年少时,季鹏涛可能对她还会有些恨意,但如今的季鹏涛再次见到她,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甚至还能笑着问候一句,“婶子好!”
高大嫂在周家看到季鹏涛时,也有点尴尬,当初季鹏涛哭着喊着求自己留下他,她还是把他赶出去了。
这么多年都在一个村子里,两人也不是没见过面。但这却是季鹏涛第一次主动喊她。
只不过称呼却从“妈妈”变成了“婶子。”
高大嫂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快速离开了。要不是王明祁给钱托她帮忙,她是怎么也不会来到这里的。
季鹏涛见高大嫂也走了,他现在也没心情回房间睡觉了。直接走到小木屋,拿着自己的工具上了后山。
他觉得他结婚后,赚钱都懒惰了,这不是个好现象,还好今天高大嫂的出现给他提了一个醒。
这个世界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