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头顶的水从饱满唇瓣划过,盛怒也充满欲感。
头发沾在了脸上,程季青手指将它往后拂,默了默:“我出去。”
方才有遵从本能的冲动,面对白新,她无可厚非的会产生情念,可是……又在临门一脚时,生出那一层自我保护的薄膜。
浅浅的,很容易撕破。
但未撕破时,总免不了影响心绪。
于是,挣扎,犹豫。
退步。
还是如此,她什么都可以果断,唯独在白新面前,总小心翼翼。
怕伤了白新,又伤了自己。
程季青伸手去拉门。
白新气道:“你怕我着凉,难道我就不怕你着凉么?!”
这么一身水的出去,就算暖风一吹,也会难受。
程季青呼吸一窒。
白新吸口气:“转过去。或者你要看着我洗,我也不介意。”
说完,白新抬眸笔直看着程季青的眼睛,手开始落在自己身上。
高傲的,妖艳的。
诱到极致。
“……”
程季青喉咙发痒,也瞧出、听出了熟悉的恼意,她默了一秒,转过身。
像面壁思过那样,背对白新,面对磨砂玻璃。
时不时有水溅在她后背,脚上。
是暖,也是火星子。
白新在她身后洗澡,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好过的事。
几分钟后。
水声停下,白新打开门出去。
剩下程季青留在奶香四溢的空间里,她微微仰头靠到玻璃上,她抬手摸了下波动异常的腺体。
身上湿透了。
躁动与清醒纠缠。
她长长叹口气。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这般,既成不了佛,也入不了魔的,最是可怜。
-
二十分钟后。
程季青草草洗完走出洗手间,浴巾裹着身体,头上包着毛巾。
刚出去,屋内的灯便暗了一盏。
刻意的不能再刻意了。
程季青:“……”
程季青看了眼背对自己坐在里层床上的人,换了绒质的睡裙,只是头发散着,明显没有吹。
她说:“柜子里有吹风机。”
说完不见人搭理,她转身先去拿了一套睡衣。
等换好睡衣从洗手间出来,发现人已经上床,似是准备就这么睡下。
程季青一顿,说:“起来吹完头发再睡。”
白新依旧不理她,甚至将被子‘报复性’的盖到脑袋上,以做回应。
程季青:“……”
又想起,刚才白新的伤口沾了水,还得再处理一遍。
怎么也不能这么睡下。
程季青在原地站着看着白色被子下弓起的人影,缄默稍许,去拿吹风机。
走到白新床边。
“起来,吹头发。”
吹风机就地插在床边的插座上。
程季青等了几秒,伸手将被子拉开,没费什么力气,只是那人蜷着身体背对着她,还未干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上,盖住了白皙侧脸。
她稍转过身,两手握着白新的肩膀把人捉起来。
然后看到白新微微发红的眼睛。
桃花眼潋滟,装着雾气,被揉碎了一般。
程季青心脏猝然一震。
一下说不出话来。
白新侧过头去,不看她,又是气,又是一点委屈。
几秒钟后,程季青扳着白新肩膀,让她转过去背对着自己,再去开吹风机的按钮。
白新的头发很柔软,和她身体大部分地方一样。
手指穿进去,令人珍爱的程度。
吹风机的嗡嗡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隔了不知多久,白新忽地转过来,伏到程季青的怀里,她紧紧抱住程季青的背脊。
与方才在浴室的拥抱不同。
彼时参杂着更多的情愫……甚至还有思念。
吹风机还在响着,程季青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低下头就着这姿势,继续帮白新吹头发。
她明白。
白新的心,她比谁都明白。
吹风机的声音,参杂着远处嘈杂的记忆,朝着她们覆盖而来。
那时夏天,还在南阳城区。
时隔半年,程季青却记得很清楚,那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吵架后,再和好的一天。
也是约会的那一天。
下午才起,点了粥。
一份排骨,一份海鲜。
白新也是洗完澡,说是饿,不肯吹头发。
于是她把人叫过去,就坐在狭窄的浴室门口,对着浴室里那面镜子,帮白新吹头发。
白新也是这样转过来抱着她。
…
声音停下。
回忆也停下来。
但白新没有松手,程季青也没有将人推开。
一个站在床边,一个曲腿坐在床上。
程季青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抬起手,两秒后,掌心轻轻落在白新的头顶。
她站在边缘,大抵是时刻会沉溺的边缘。
她深知船朝着哪个方向,只是曾经路途中遇过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