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赵元乐,好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这次,我来替他,替了这次,也算是我还清了他的债。
妹娃啊,这次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我去坐牢。
以后,要是以后他还有什么,我都不管了,这就是最后一次,行不行?”
赵元乐看着老人痛心又卑微的模样,紧皱眉头,但还是摇了摇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一直知道,我也能理解做父母的舍不得孩子,但你这样替他,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是最后一次,但是真的有下一次吗?他要是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又要怎么办?你可以替他坐牢,但你可以把被他害的人救活吗?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他就说过,他不会坐牢。
我当时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因为他断定无论他做了什么事儿,都有您老给他断后,所以他有恃无恐。”
老人听着赵元乐的话,沉默了。
他何尝又不知道呢,可是他实在是没办法狠心。
见赵元乐的态度很坚决,老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要是真的坐牢,肯定会干出来其他事情,到时候多半要死里面。我不是舍不得他去坐牢,他该坐牢,我只是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听着这话,赵大成皱眉,他与赵三成对视一眼。
两人现在很纠结。
他们自然也是希望这个人进牢里,可要真按照这个老人说的,这事情属实棘手了啊。
赵元乐沉思片刻,而后开口。
“那就让专门的人来看看他是不是有病,他有病,你愿意去替他也是你的自由。”
得了这话,老人又想对着赵元乐拜,赵元乐一个激灵跳开,老人便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小妹娃…”
要是他早知道那天这个儿子要回来,就不留这两人吃饭。
要是没让他看到,哪里还有这样的事情。
达成了共识,一行人也走了过来。
易黎看了一眼赵元乐:“决定好了?”
赵元乐点点头:“律法是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旁边的保卫忽然嘟囔一句:“真狠心。”
赵元乐听见了,她白了那人一眼。
“你好心,大好人啊,要不你来替他?”
那保卫尴尬的将头转向一边。
他觉得这赵元乐的耳朵也太灵了。
老人走上前,对着易黎道:“大人啊,我这儿子天生有病,做了错事,是我这个老子没看好,一切的责任,都应该是我来承担。”
易黎也不想多说什么。
他看了旁边那淡定的某人,眼神回来,对其他几人道:“百灵县没有疯人院,自然也没有专门的医师,真要判断,那就得从蓉城找来,大概要七天之后。而且,来回路费,还有医师的误工费,得犯罪的人来付。”
老人一顿,还是点点头。
“该我出的。”
赵元乐想起来这老人的家庭,默默叹了口气。
这养的什么儿子啊,简直养的讨债鬼。
看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易黎问这老人。
“你姓甚名谁,他姓甚名谁?”
老人:“我姓午,别人叫我午老汉,我儿子叫午林,算命先生给取的名,他五行缺木。”
赵元乐在旁边一瘪嘴。
这不是五行缺木,是五行缺心眼。
易黎点点头。
“闹了这一天,我总算是知道犯人的名字了。”先前一直问,这人完全不理他。
他告诉午老汉,午林关押在这里,这每天的伙食费也要家人给,还有,午林的住处也要去查看,检查里面的东西。
本来一直安静的午林忽然开口了。
“我不是犯人。”
老人恼火的看着自己这儿子。
“你又要闹什么!”
易黎挑眉,看了过去。
“你要翻供?”
午林平静的看着众人,眼神没有聚焦的点。
“我从未录过口供。”
此时,赵元乐的面色一变,易黎也不由眯起了眼。
这人不慌不忙,条理清晰。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我做了什么事,默认只是因为我孤身一人,没有其他人,无论按照新的还是旧的律法,我之前都可以不说话。
这位保卫,你没有资格把我的沉默当做默认。
而这次的事情,也只有一个人的证词,谁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她说的是对的。”
易黎听着这话,轻笑一声。
“昨天晚上,我可是拍下了证据。”
午林没有丝毫惊慌,只是淡然道:“那就拿出来看,到底有什么。
没有足够的证据,单凭一个人的话,你没有办法定我的罪。
因为…”
他看向赵元乐:“她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根本没办法证明我伤害了她,而且,我被她亲手抓了回来,这样看来,她之前说的话,就压根站不住脚了。
难道我还能掳走一个我打不过的人,并且,我从来也没想过伤害她。”
赵元乐静静听着这人的话,终于明白了他那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