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幸福,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不然多尴尬啊!
于是助理干笑了两声,敷衍过去。
很快,他感觉后背发凉,一丝莫名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惊惶地四下张望,冷不丁就撞到上司的视线,虽说上司平日里就挺威严的,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已经不足以用威严来形容,当初费力筹备了大半年的重要项目搞砸的时候都没见他露出过这种神色,就…挺吓人的!
不是,他知道刚才那话没说对,可不高兴的人也该是谢小姐才对,上司他不该乐得松口气吗?
惴惴不安地回想着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惹上司生气,对方已经收回了视线,将他十万火急从餐厅打包送来的餐点递给了谢悠悠。
他愣住,谢悠悠也是同样的反应。
看着递到眼前的打包袋,她没接,用疑惑的眼神询问薄兰栖什么意思。
“不是饿了?”还是那张极具冷感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流露出反差的温柔,“送你来的路上我听见你肚子叫了三次。”
谢悠悠:“……”
那么小声他也能听见?顺风耳吗他是?
尴尬了几秒,她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不过我已经让家里送了,估计过一会儿就到。”
薄兰栖没有把东西收回去,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板一眼地说:“谢家到这边最快也要五十分钟,加上备菜的时间,你的一会儿怕是要等上一小时。”
谢悠悠:“……”
不是,他听不出那是客套话吗?
双方在沉默中大眼瞪小眼。
一旁助理脑子炸成了花儿,整个人都惊呆了。
所以,刚才上司吩咐他以最快速度送来的餐点是给谢小姐的???谁来给他两巴掌把他扇醒?这是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梦?!
过了好一会儿谢悠悠都没接,薄兰栖敛了敛唇,最后不由分说将东西直接塞到她手上,转身回到车边,没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
“胃很娇气,别让它饿着。”他说完这句,招呼已经惊得石化的助理,上车离开了医院。
被留在原地的谢悠悠低头无言地看着手里的打包袋,刚才那句是她当初劝他按时吃饭说过的话,他竟然记得,不仅记得,还用来说教她,真是…先以身作则好好吃饭吧!要工作不要命的工具人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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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跟着前面那辆车从医院回到了薄氏。
停好车出来,他和上司一道进了高层专用电梯。
密不通风的空间里,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上司,还是那张令全公司女员工倾倒的英俊面容,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矜贵气,可今晚的行为却怎么都让他觉得这副壳子里换了个人。
他的打量太过明显,薄兰栖想不察觉都难。
眉心微皱,他没回头,盯着面前那扇冰冷的金属门,厉声一个字:“说。”
助理一个激灵:“您是指……?”
薄兰栖这会儿转过头来,锐利的目光把什么都看得透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反正也被看穿了,助理索性硬着头皮承认,正好他确实好奇,想知道上司反常行为背后的原因。
“就…您今晚特意让我订餐送过去,是为了谢小姐哈?”
薄兰栖面无表情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助理斟酌着说辞:“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薄兰栖没耐心:“直说。”
助理咬咬牙,心一横,飙出胆大包天的一句:“您最近挺反常的,尤其是今天晚上特别反常!所以我…我有点担心您是不是被竞争对手给…给下降头了!”
冒死把心里话给讲出来,然而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任何回答。
助理胆战心惊打量上司,对方微微垂下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不过他向来都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很少显露情绪,看不出来也正常。
但共事多年,他能感觉到上司这会儿并没有生气,周身反倒散发出一丝十分违和的怅然。
错、错觉吧?
窒息的沉默中,电梯抵达了高层。
薄兰栖敛了敛神,抬脚走出了电梯,至终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满足助理的好奇心。
走廊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冰冷的光。
他一步步往前,眉眼一寸寸暗下去。
下降头吗?
他倒是觉得,过去的六年里,看不清自己心的自己才是真的被下了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