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就回来帮忙代课,送走最后一班学生,他去澡堂洗干净出来,边擦头边等奶奶拿手好菜的空档,熊音音回来了。
进屋踢飞脚上的鞋,直奔榻榻米上的宽大餐桌,张嘴便嚎:“奶奶——!我今天给悠悠带了你做的点心,她虽然一个劲儿说好吃,但好像还是不开心啊!她最近每天都靠工作来转移失恋的难过,到底怎么才能让她重新开心起来啊?不想她劳累过度哇!呜呜呜,想到头秃!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迟前辈!!!”
奶奶忙着做菜,只得空探头给她一句安抚。
陆妄坐在那儿,擦头发的手一顿,不太确定地挤出一句问:“谢小姐她…失恋了……?”
抓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熊音音开始叽里呱啦一通说,虽然她曾经十分崇拜迟嘉树,但他害她的仙女伤心,就什么崇拜都没了,只剩埋怨。于是她极具主观性的言辞,成功将迟嘉树塑造成了一个为名利抛弃女朋友的绝世大渣男、也将谢悠悠塑造成失恋难过却坚强地默默扛下一切的痴情傻女孩。
吐槽了半天,熊音音累了,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这一空档,身边一言不发的男孩突然间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曾经的小可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到了十八岁这样的年纪,身上褪去弱小胆怯,变得高大凛冽,是女孩子们都喜欢的英朗模样。
她在心里感叹男大十八变,正打算旁敲侧击问他那条丝巾的女主人和背后的故事,陆妄已经扔下毛巾,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
“诶!”她惊了惊,扭头见他已经在穿鞋了,诧异地问,“你这时候出去干嘛?马上要开饭了!”
“突然想起有点事。”他飞快地系上鞋带,出门前又补了句,“晚饭不用等我,我应该…不回来吃了。”
他说完拿上山地车的钥匙,将熊音音困惑的嚷嚷关在了那扇门后。
天边只剩最后一抹亮色。
对着室外微凉的空气吐了口气,他跨上山地车,朝音乐厅的方向匆忙驶去。
**
彼时,谢悠悠正被关心她的前辈们勒令禁止继续加班。
“去暴食去喝酒去蹦迪!总之,不准再待在这里!”
她就这么被赶了出来,站在安静的走廊上愣了几秒,噗嗤笑出声。
这帮爱脑补的前辈啊……
还真是……可爱!
抬手摸了摸脸,她纳闷,自己看上去就那么像失恋患者吗?可惜不能把心剖出来给大家看,告诉所有人她真的真的没事。
再说,她和迟嘉树之间哪有那么复杂?
无非是他需要新的灵感,要去别的城市罢了,这个决定突然是突然,但她百分百支持好吧?蛮期待他的新作品,到时候她一定第一时间去听。
他们的分手没有眼泪,没有指责,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对彼此的祝福。
迟嘉树可说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她最好已经把吕冰拽下来,自己登上首席的宝座,不然,他绝对不要承认有这么不争气的前女友。
话里透着满满嫌弃,可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
当时她佯装生气,扯了他头发给他编了个□□花,将她的发圈套上去,捉弄道:“行啊,那要是我在那之前就成为了首席,那你就梳一辈子麻花辫!把这个发圈戴一辈子!”
要知道,迟嘉树虽然留着长发,但骨子里比谁都要直男,要他梳麻花辫还戴这么娘的发圈,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在开玩笑,他表现得格外宽容,竟伸手勾住她的小指头,认真应道:“一言为定。”
为了看迟嘉树不情不愿扎麻花辫的样子,她也得好好努力,尽快把吕冰从首席的位置上拉下来。
定了定神,她准备先去吃个晚饭,然后回来软磨硬泡让前辈们允许她今晚继续加班。
走到大厅的时候,冷不丁看到陆妄站在那儿四下张望,像是迷了路。
她连忙喊了声:“陆妄!”
漆黑的眼眸精准无误地朝她看来。
“来找音音的?”她边问边走过去,告知,“她已经回去了。”
“是吗?”陆妄看了她一眼,又闪躲着移开视线,将路上编好的谎话僵硬地说了出来,“我刚做完兼职,路过这里想起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锅,打算找她一起吃。”
“结果她已经回去了……”他露出惋惜神色,“那我还是不吃了。”
“最近乐团没有大型演出需要排练,她一般都走得比较早,下次你要来最好提前给她打个电话。”谢悠悠说完,想着这小孩忙兼职忙到现在,想吃个火锅都没人陪,怪可怜的,便提议,“哪家火锅?要不,我陪你去吧。”
目的达成,陆妄松了口气,只是紧接着又开始忐忑起来。
像她这样的豪门大小姐,会喜欢那种吵闹的火锅店吗?要是弄巧成拙怎么办?
他担心了一路,结果带谢悠悠进了那家火锅店后,对方不仅不嫌弃,反倒深吸一口气,兴冲冲地说:“早听乐团前辈们说音乐厅附近有一家火锅店味道特别棒!一定就是这家吧?光闻着味道就快馋死了!”
捏紧的心就这样放松,陆妄带她去了偏角毕竟安静的座位,扫了点餐二维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