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谢棠仗着自己在气头上对他出言不逊,这会儿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位是燕城未来最有权势的男人,对付她虽说不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便暗暗告诫自己下次一定得控制着暴脾气,免得给谢家惹祸。
她快步跟上,见一旁玄娜耷拉着脑袋走得很慢,轻拍了她一下,说:“别闷闷不乐了,不是马上要看到万思莹被打脸?开心点!”
玄娜现在开心不起来,脑瓜里一万个问号寻求着解答:“棠姐,你说悠悠那么受欢迎,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二哥啊?他好蠢,根本就不会追!”
谢棠巴不得悠悠跟她一样当个没心没肺的海王,要是跟玄卿成了,估计很快就会跨进婚姻殿堂,还怎么海?毕竟全家都对玄卿满意得不行,只要悠悠点头,百分百女婿预定。
“这个嘛……”她勾住玄娜的脖子,开始一本正经地扯淡,“人呐,得千帆过尽之后才能明白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谁,我们悠悠这才谈第二段恋爱,哪能这么快就看清?你二哥可是咱们圈子里的顶级男神,燕城有几个男人比得过?等悠悠海了一圈后发现还是玄卿最好,可不就直接和他奔结婚去?你瞎操什么心!”
这话听着似乎没毛病?
玄娜心说棠姐和她关系那么好,总不至于瞎说糊弄她,便宽了心。
对!就是要让悠悠看看其他男人的嘴脸,才能知道她二哥有多好!
见她开心起来,谢棠悄悄松一口气。
也就骗骗这些单纯的小孩了,换个段位高的,分分钟把“放屁”俩字怼她脸上。
此时,宾客们陪老爷子赏完月,正从观月楼下来。
见薄兰栖去而复返,纷纷上前打招呼。
“兰栖,刚才跑哪儿去了?走那么急,大家猜你这个工作狂是离不开工作这个美娇娘,把人家准老婆扔宴会上,回公司去了!这么看好像不是啊?”
“嗯?怎么还带了两个人来?谢棠?玄娜?兰栖,你特意去接她们来?”
“兰栖,你脸色怎么……好像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吗?”
岂止是不太好,简直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
薄兰栖没理这帮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冷着脸一路走向宴会厅的中央,那里,万思莹正挽着薄老爷子的胳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老爷子注意到他回来,张嘴便是一句笑嗔:“正跟思莹说你呢!难得的团圆日子,你不陪着人家,又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兰栖。”万思莹展开灿烂笑容,亲昵地同他说话,“今晚的月亮真的很漂亮,你刚才没去观月楼可惜了,要不我再陪你去一趟?”
薄兰栖一步步走近,看她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平日的冷淡来形容,而是渗进骨子里的冷厉。
万思莹还没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被看得心里发怵,下意识地将薄老爷子挽紧。
“比起赏月,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锐利的眼盯住她,薄兰栖一字字、重重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个未婚妻?——你给我解释清楚。”
气氛霎时变得凝重。
原本交谈甚欢的宾客们听见这话纷纷噤声,看向这场突发事件的男女主角,心里止不住地诧异。
不是说这两人好事在即吗?从今晚薄老爷子对待万思莹的态度就知道做不得假,怎么听薄兰栖这话,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薄老爷子也是一愣,奇怪地问:“兰栖,你们这是……?”
“爷爷。”薄兰栖开口,语气依然尊敬,却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悦的冷意,“我不记得我跟您说过有结婚的打算。”
老爷子有点懵:“可你慈善晚宴和人竞价琴弓想要送给思莹,最近情绪也反常的低落,我以为……”
反常吗?
薄兰栖微微垂眸,遮住眼底摇曳的波澜。
或许是吧……
他最近,的确有些反常……
是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反常……
但也不至于让爷爷生出这样荒唐的猜想。
“我从没说过竞价琴弓是想送给万思莹。”他澄清道。
顿时,场内宾客开始压不住躁动地议论起来。
不是想送给万思莹?
那是想送给谁?
总不可能是拍给他自己!
事情到这里,顶多就是一场彼此误会的乌龙。然而接下来,薄兰栖却扔出来一个劲爆的后续——
他重新看向万思莹,颇具深意地说:“这一点,我想你最清楚。”
场内又是一阵哗然。
什么?!原来万思莹知道?!
所以,那就是她明知薄老爷子误会了,还将错就错,恬不知耻地以薄家孙媳妇自居,这也太不要脸了!
她难道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万思莹当然想过。
可当时被惊喜冲昏头,便选择铤而走险,让老爷子继续误会下去,顺便借此机会讨他老人家欢心,这样,就算薄兰栖不喜欢她,只要老爷子喜欢她,认定她是薄家的孙媳妇,那薄兰栖也会遵从长辈的意思,和她结婚。
结果他居然不顾老爷子的脸面,就这么当众拆穿讨要说法?!
她太